战争已经结束，和穆小雨预见的一样，岳凡身体之内的毁灭之力在暴动之后，便已一人之力，力挽狂澜。
虽然在岳凡的手中，也有着不少自己部落之人的鲜血，但是这种损失在穆小雨看来，是可以接受的。
唯一可惜的，就是穆馨，以及……岳凡了……
穆小雨的目光有些复杂，看着身前的一方矮矮的坟墓，穆馨便是在这里长眠。
她和穆馨之间感情极好，从小就是一起长大，记得在那个时候，自己很懦弱，每次受到别人欺负，都是穆馨为自己出头。
岳凡跪在坟前，一语不发，这个样子已经持续了很久了……
穆小雨的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在迟疑之下停了下来，化为一声叹息。
雪一直在下，掩盖了战争之后的满地血迹，就像是战争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岳凡想起了当年，自己把穆馨叫到的那片小树林，也是同样的银装素裹。
岳凡也是在这个时候开始喜欢喝酒，虽然他知道，酒精只能是用来麻醉自己，并不能解决问题。
“你早就知道了吧……”岳凡没有看向身后的穆馨，而是盯着自己手掌中的那串项链，那是属于穆馨遗留下来的东西，“穆馨会死，在她死了以后，我体内的那种力量，对你们有用……”
“恩。”穆小雨点了点头，她的眼眶很红，但终究是没有哭泣。
她是黑石部落的酋长，而酋长，是不能哭的！
虽然穆小雨能对未来的事情有一些感应，但老天是公平的，给了她如此厉害的天赋，却让她体内经脉不畅，终生无法修炼。
记得在当年，自己也问过穆小雨这个问题，穆小雨也是做的相同的回答，自己在愤怒之下，抽出了她腰间的那柄长刀，指着她的脖子。
在那个时候，他看见穆小雨闭上了眼睛，像是把她的生命完全交给了自己……
岳凡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内心却是在剧烈地颤动，那一次，自己终究是下不去手。
抢过来的那把刀现在正在岳凡的手上，它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暝月……
岳凡突然觉得很没有意思，这天下之大，却已经没有了能够让他在乎的东西……
“她会死，在她死后，你就会拥有改变整个战局的力量……”穆小雨的眼光复杂，看着岳凡的背影，这个男人，从坐到这里开始，就没有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她咬了咬牙，继续道，“她在那个时候没有死，那在现在，战败的就是我们部落，你也看到了战败者的下场，迎接她的，是更为悲惨的命运。”
岳凡没有回应，自顾自地喝着酒，看着身前的墓碑，眼光很柔和，只见穆小雨继续道：“这是命……”
“我不信命……”岳凡的声音很稳重，听上去并没有半分哀伤，“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我不信有什么命……”
穆小雨知道，眼前的这个男子，虽然声音上与平常并无不同，但是他的心，已经死了……
她的眼神有种哀伤，看着他的背影，显得十分孤独。
她的心很痛，但是她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的决定，在老酋长被暗害之后，唯有能够看到一角未来的她，才能带领着部落，赢得战争，生存下来。
这是个两难的选择，也便是岳凡，一边是自己长大的部落。
一个内向文静的小姑娘在短短几天中，就变成了一个不管是外表还是内心都极为冰冷的人，这种成长，需要很大的牺牲，更需要承受常人根本难以理解的痛苦。
“走出这片大山吧，去到望君。”穆小雨的声音很淡，让岳凡的心狠狠地扯了一下，他知道自己终究是在乎这个女孩的，这种在乎与爱无关，只是一种很单纯的在意，不然也不会把暝月长刀一直带在身边。
但是他真的接受不了，明明知道那样的战略部署，会让穆馨丢掉了性命，但依然是这么做了，这和亲手杀人有什么区别？
即便她是对的……
岳凡仰头灌了一口酒，喝干了小葫芦里的最后一滴，然后将其随意一抛，又拿起了一边还没有开封的酒，轻轻地打了一个酒嗝。
穆小雨皱了皱眉，眼波流转，里面有着一种叫做心疼的东西：“你能够进入闻道阁，然后在那里，你会与一些人接触……”
“然后忘掉这里的故事？”岳凡笑了一声，虽然身在幻境之中，但他的脑袋里还是有着一种强烈的眩晕感。
毕竟是一个普通人，喝了这么多的酒，他的身体已经快要到达了承受的极限。
“然后，你能看到他们那些……能让死人复活的……人……”穆小雨的声音有些古怪，但最终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岳凡虽是第二次听到这样的话，但心中还是微微吃惊，酒意也在这一刻淡了几分。
人死不能复生，这是最基本的常识，即便他现在拥有了生死之力，这个常识也依旧是没有打破。
更何况，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部落少年，若真的有人能让死人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