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耽手机震动了几下,他马上转身下山。看到何东亮,就悄声问道:“什么情况?”
“刘爷爷的房间里面有闪烁的亮光,这里可能没有电,好像是点燃了蜡烛。要不要再用暗语联系?”
“好的,你的声音比较像,还是你来。”
何东亮对着寺庙的方向,发出三长两短的布谷鸟叫声。
刘爷爷虽然已经休息,还是被轰然的石头声音惊醒。意识微微清醒后,就有貌似在六十年前才有过的既熟悉又陌生的鸟叫声传来。当布谷鸟叫声又一次传来,刘爷爷有点意外,有点惊喜,也有点感动。他点着蜡烛,拿起拐杖慢慢走出屋子,来到院子的大树下面,用拐杖在树干上敲出了声响,三短两长。
三短两长!竟然是三短两长!顾耽、何东亮那个高兴,因为是安全的暗语啊。二人一路小跑,来到寺庙里,看到身材有点佝偻的刘爷爷,就扑了过去。
时光在这一刻凝固,亲情在这一刻燃烧。
看到是两个孙子黑夜到来,老人老泪纵横。顾耽、何东亮也跟着慢慢流泪。
没有过寂寞的人,除了心理学家或有这种生活经验的人外,大底是不了解寂寞的。寂寞往往又与孤独相伴。如果说有个伴儿,那无非也是阿猫阿狗了。刘爷爷是一个寂寞的人,除了顾耽、何东亮之外,他从来都只一个人。听刘爷爷说过,二十多年前他养过一条狗,狗很听他的话,那条狗貌似会看相,只要是善良的人特别是看见妇女小孩,从来都不会叫一声。有时在院子里他走几步,那狗儿也跟着走几步,他在门口的大槐树下的石登上坐下了,那狗也便坐在他的脚边。像他一样,一同看着远方。是不远的树林?是天上的云朵?还是远不见底的天空?那狗老死以后,刘爷爷才收养的毛毛。
刘爷爷年岁大了不能劳动时,唯一的习惯就是,只要是黄昏,不下雨,不刮风,不太冷,他都到那棵老槐树下的石凳上坐下,面对着眼前不远的那片果园。一个老人的孤独,是难以猜想的。
亲情是那种在你周围时而你却不曾察觉,一旦远离就会想念的东西。人世间万千情感都是由亲情衍生而来的。友情可以是一种亲情,爱情最终会升华成亲情,恩情更淋漓尽致的暗藏着亲情。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一旦深厚就会演变成亲情。结论只有一个:亲情是这人类间最无私的情感。这爷孙三人应该就是这种外人无法体会的至亲之情。
顾耽、何东亮二人搀扶着刘爷爷回到屋里,将蜡烛熄灭坐下,听刘爷爷慢慢讲述。
从台湾回国后搭上开往Y川的列车,本来在中铺的刘爷爷因为年岁大,和下铺的人互换了位置。火车行驶到半夜,刘爷爷上卫生间回来,刚躺下就听到有个东西从上面掉了下来,吓了刘爷爷一跳。大半夜的,大家都休息了,谁也没有注意到。刘爷爷看了一眼,是一款手机,还在地上震动了几下。因为手机来短信,竟然有点光线。是触摸屏手机,刘爷爷捡起手机时没小心就打开了短信,短信内容大概是:“上次大陆来的东西已经出手,条子没有追查。这次老大要的西夏东西,一定要搞到。”刘爷爷没有用过手机,自然不会关闭手机短信。稍微过了会儿,手机屏幕就黑了。
刘爷爷摇醒中铺的人,问是不是他的手机掉下来了,对方看了看,说不是;又摇醒了对面中铺的人,原来是对面中铺那个年轻人的。年轻人说了声谢谢后就继续睡觉。
早晨起来,刘爷爷就感觉有点不对劲,军人出身,对周围的环境非常敏感,好像总有一双眼睛盯着他,就是丢失手机的年轻人。原来年轻人打开手机后,那条短信在第一屏,说明手机短信内容被外人浏览过。
刘爷爷猜测这个年轻人可能是做走私生意的,因为不是很确定,再者刘爷爷年岁已高,也不想多管闲事,就一直假装不知道。可是那个可疑的年轻人感觉到被刘爷爷发现了秘密,暗中一直盯着刘爷爷。
火车到达Y川,那个年轻人先下车,就看不见了。刘爷爷下车,因为带的东西多,就打车回住处。
回到住处的第二天,就有人来找刘爷爷,起先还以为是搞拆迁工作组的人,后来才搞清楚,原来被火车上那个年轻人的同党给跟踪了,他威胁刘爷爷,让刘爷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然家人危险。
“刘爷爷,那你怎么到了这里来?”顾耽不解地问
“以前来过这里,那边要拆迁,估计很快就推平了,没办法才来这里的。”刘爷爷难过地说:“前些年有点积蓄,买了Y川最北边郊区的一家农户的院子,后来拆迁了,村长说给赔偿了一套房子,一拖就是六七年。前段时间拆迁旧工厂时,才知道,以前的补偿早就下来了,那个贪心的村长一直压着此事没把房子给我。本来想等你们来了以后一起搬过去住,没想到又遇到威胁,于是先在这里落脚,怕连累你们,以后打算看情况在联系你们。”
“你来这里也被跟踪了吗?”顾耽想起上午的事情问。
“没有,我是故意这么做的,让那些人知道我孤单一人,此事就不了了之了。我担心你们去以前的地方不安全,所以先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