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容得了身,容不得心”,却不断在脑中回荡,渐渐让他目光悠远,思绪飘忽……
“姑娘心性坚韧,可比丈夫。”一个时辰后,杜仲阖上药箱,带着些许赞叹。
“楚问谢过先生。”文初撑着床缓缓坐起来,之前的自称尚是文初,此刻以楚问自居,语中隐含的坚决杜仲自是明了。
他望着眼前的女子,一张脸苍白如纸,全是疼出的冷汗,然全程下来竟一声不吭,这般忍性和定力,不由让他想到了另一个人。下意识地,他朝着大营尽头处的方向望了一眼,便听文初问道:“先生帮我瞧瞧这孩子。”
“这……可是教坊司里……那个孩子?”自羌婆子死后,整整两天两夜,阿悔尚未说过一个字,不哭,也不笑,一双澄澈纯净的眼睛里,也只余下了一片死灰般的沉寂。
文初两句话将缘由道出,杜大夫便唤了他近前。
阿悔依言过去,牵线木偶般任他把了脉,“身子骨是好的,郁结之气,无需用药。”
这跟文初想的差不多,心病还须心药医,只能等时间抚平这孩子的心结了。她叹口气,摸摸阿悔的头,孩子就靠在她身侧低着头不说话,一齐听少年和杜大夫叙旧,说他有了名姓,又说这段时日的经历……
杜大夫便含笑听着,不时问上两句,连连点头,老怀大慰。待提到为何来了军中,却看了一眼文初,含糊道有贵人相助。
文初眨眨眼,没明白这一眼的意思,也便不再多想,直到正午时分,有军医回了帐来,方才告辞离去。
不过她却没想到,这方一出门,就迎来了将军的调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