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
噹……
噹……
铁锤敲击炽热金属块的声音,不断从洪炉旁传来。
“爹?”
小公冶循声而去。
铁砧旁,坐着一个赤发大汉,身高八尺,肌肉虬结。
“小子,你爹不在这里。”赤发大汉粗声道。
“好的,师叔。”小公冶点点头,径直从赤发大汉身旁穿过,走上黑铁铸就的螺旋楼梯。
楼梯顶端,传来呜呜风声。
“爹?
小公冶拾阶而上。”
行至楼顶,狂风扑面,只见一名青袍中年人站在护栏边缘,任凭袍角飘摇。
“孩子,你爹不在这里。”青袍中年人笑道。
“好的,师叔。”小公冶点点头,继续前进。
一条仅有一尺来宽的砖石步道,凌空架设,横跨海峡。
小公冶踏上步道,颤颤巍巍的往对岸走去。
脚下,礁石如剑,狂涛拍岸。
步道尽头,有名长须过胸,头扎高髻的年长男子,正手持短剑,听涛起舞。
此剑无锋无柄,长三尺三寸,其色墨青,破风有声。
见小公冶过来,长须男子收剑让路。
“师伯好。”小公冶弓身喊道。
长须男子微微点头。
离开步道,再穿过狭长的‘一线天’山壁。
推开一扇铁门,便见前方赤焰熊熊,炽如烈日。
火光中,两个高大稳健的人影若隐若现。
在他们身后,一尊巨大无匹的阴影,正往外喷涌着漫天苍炎。
苍炎如蛟,大地震荡。
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要横空出世!
“爹……”
一声未完,小公冶已被猛然暴涨的光芒完全包裹。
无孔不入,即使闭上了眼睛,依旧能清晰看到的剧烈光芒……
公冶亡羊咋醒!
他以手遮天,缓缓张开双眼。
赤日如斗,悬挂中天。
公羊发现自己躺在一颗大树底下,身旁长满了瘦小的杂草野花。
他略微活动手脚,感觉自己身虚体弱,唇干舌燥,仿佛大病初愈。
“啊,不对,我本来就是大病初愈罢……”
公羊自嘲地笑笑,挣扎着爬起。
他低头一看,衣衫前襟的破洞赫然在目。
昨夜那穿胸一刀,并不是梦。
按道理说,受到如此重创,自己应该已经死了。
难道是彭祖的不死仙药再次起效,又将自己给复活过来?
公羊摸摸胸前的伤口,发现伤口其实并没有痊愈,还留有手指大小的伤疤。
而且这伤疤非常奇特,外表僵硬,内侧深陷,呈现一种诡异的青灰色,看起来就像……
就像脱水瘪缩的干尸肌肉一样!
公羊心中一阵发毛。
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扶着树杆,慢慢站起。
举目四望:这儿原来是树林边缘的一小片草地,四下里不时有小动物游走,显得非常安逸。
他不认得这个地方,从地形和景物来判断,估计和昨晚的宿营地有着相当距离。
昏迷中的人当然不会自己走路,应该是小海和百草仙把他抬过来的。
不过……他们人呢?
“小海……百老爷子……”
公羊低声叫唤数次,然而林中树影摇曳,始终不见人踪。
他们被半虫人杀了?抓了?还是寡不敌众,逃跑了?
公羊忧心忡忡,踉跄着脚步往周围仔细探索。
百草仙这厮武功很高,又老奸巨猾,留下痕迹的概率不高。
但小海就不同了。
踩歪小草,摘走野花,蹭掉树皮,踢飞石块……
在公羊眼中,小家伙留下的痕迹还是很明显的。
而这类痕迹也让公羊一颗高悬的心稍微放松——能有闲情搞这么多小动作,说明小海现在的状态还不错。
循迹而走,公羊一顿一顿的摸进了树林深处。
随着头顶枝叶渐茂,四周的光线开始变得幽暗。
公羊弓低身段,放轻脚步。
因为隔着重重林木,他分明看到了,远处有人影晃动。
会是小海他们么?
公羊不敢声张,潜伏靠近。
随着距离缩短,对方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
很不幸,原来是那些半虫半人的怪物。
半虫人们砍伐了几棵大树,在树林中搭建起一座临时营地,规模不大,但也能容纳十来个人。
营地中央,有个半虫人脱掉了刀肢,正在用木钵磨药膏。
公羊不由得眯起双眼。
这些家伙的刀肢,为什么还能解下来?
观察一阵,别无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