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你，看过多少水
眼前的一幕，在秦天心里引起了很大的震撼，只是两术，只是一枪一火，只是两指，就生生抹杀了近万人！这该是怎样的修为才能做到这一步？
这件事在秦天心里掀起波澜的同时，也打消了他的猜测，若是仙人真想夺舍，先前的一幕就足以证明，他不需要任何手段就可以夺舍，何必大费周章呢？如今秦天心里没有了恐惧，有的只是紧张。
在众修士离去的那一刻，秦天体内那股奇异的气息逐渐消退，消失无迹，秦天逐渐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在那气息消失的那一刻，秦天脑中又传出了声音，“进来吧，吾等不急了。”秦天把双手放在青铜大门上，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大门，走了进去。
就在大门推开的那一刻，殿中响起了一个声音，不是之前苍老的声音，也不是之前的中年男子的声音，而是和秦天一般大的，青年的声音。“吾自幼便是孤儿，七岁那年冬天，有幸遇见师尊，拜在了他的门下。吾自七岁修道，十岁筑基，三十岁金丹，一百二十岁元婴，三百岁分神，后叛离宗门，成为散修。”
声音很轻很淡，没有追忆，亦没有一丝波动，就像在说平常事。后殿很大，比中殿还要大上一倍不止，却没有丝毫装饰。没有桌椅，没有柱子，没有棺木，除了秦天，空无一人，再有就是这个声音了。秦天站在殿中，没有了之前的紧张感，心如止水，他静静地站在那里，静静地听着，听着那个声音里的内容。
“吾不想离宗，因为对于吾来说，那里是吾的家。只可惜，师尊羽化，诸位师兄弟排挤吾，一夜之间，没有了家的感觉，只好离去。吾离宗之时，修为是分神期，在灵界之中，算不上强大，亦算不上弱小。经历过数场生死危机，也得到过不少造化，闯过不少秘境，得罪过不少人，终于，在吾进入分神后期的时候，遇到了她。”
“吾生性寡言，不善交谈，喜欢寂静，所以才会遭到同门师兄弟的排挤，才会得罪很多人。吾在遇到她的时候，她正在遭遇追杀。吾一生遇到过许多种这样的事，却从未选择出手，唯有这一次，吾救了她。事后，吾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将这种行为归于命运。”
“她很美，也很爱热闹，在吾救了她以后，她就跟在吾身边，说是要报答吾。真是可笑，吾的修为在她之上，她亦是散修，如何报答吾。但吾，没有让她离去。吾很喜欢她待在吾身边，很享受这一切。”
“以后，无论是吾入渡劫，亦或者是……她都陪在吾身边，只可惜到后来……吾得罪了一些宗门，他们趁吾不在之时……于是吾屠了全宗，创出了忘川，却发现，复活一个人只是一个笑话。”
“她很爱热闹，却只是想与吾热闹，只可惜吾生性愚笨，直到那一刻也不知热闹是何物。她叫李维清，是吾的爱人，是吾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人。”
“这场传承，吾说以杀戮为主，实则不然。杀戮只是吾给她的一场热闹，杀戮在吾认为是最热闹的事。这场传承，另有条件。吾知道你很疑惑，为何吾会选择你，吾，告诉你答案。”
“这些人，太执着与传承了，所以忽视了吾给出的很多提示。你之前也执着于传承，后来又放弃了，你在中殿所说的话，深得吾心，那两句话，你又明白了吾的心意。”
“天若有情天若老，月若无恨月长圆。”
“在这些人之中，你不是最好的，也不是最差的，却是最符合吾心意的，所以，吾选择了你。现在，吾问你一句，你，看过多少水？”
说完殿中就传来了脚步声，空荡的殿中突然出现一个人，一个青年男子。身着白衣，相貌俊郎，亦可说是俊美。秦天如今所遇之人，王良和卓离都很英俊，却不及眼前之人丝毫。秦天朝此人行礼，“拜见仙人。”那人摆了摆手，“不用，吾虽强大，却还不是仙。你，看过多少水？”
“晚辈惭愧，虽曾读过万卷书，也曾行过万里路，却没有看过几次水。”齐国四面环山，虽有一些江川，但秦天一生从未出过远门，也就在曾经踏春的时候，遇到几条河流。不过这几条河流，显然不是仙人所说的“看过多少水。”
“无妨，为了明悟忘川，吾观了千年的水，稍后吾可让你看看这些水，只是在看这些水的时候，你会很孤独，若你在这孤独中疯狂，那便是死亡。你，可愿看？“”我愿意！”掷地有声。
“如此，甚好。”仙人点头道，然后在秦天身前出现一支香，刚刚点燃的香，青烟还未升起，秦天看着那香，双眼化为无神。
这时殿中又恢复了安静，然后响起一道声音，“您说，他能接触到那个境界吗？”“我不知道，但要比你我强上许多。”
“如此，吾的传承给他又何妨！维清，别急，吾很快就来找你了。”
“当年，我曾指点过你，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前辈！当年正是因为您的指点，吾才能有今天的成就，所以吾才会将传承给他，但这不代表吾如今的模样凄惨，反而是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