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云梦山,杜家,教练场。
烈日当空,金光普照,坚硬的石板地,明镜似的反射着刺目的光芒:骄阳之下,热浪四袭,腾腾的热气,放眼望去,如同波浪般翻滚。
“好热啊,怎么还不到我”
“阿飞,还有几个人啊,再不轮到我,我可就真走了。”
“省省吧,这句话你已经说了不下十遍了!“
“下一次考习,要等十天呢,哎呦,这大太阳的,晃得我眼睛生疼!“
“这鬼天气,谁还有精气去考习啊!”
头顶熊熊火炉,脚踏滚烫石炕,这群十二三岁的少年苦热不堪,不停的大声埋怨,不过牢骚归牢骚,没有人离开。
人群中有一个男孩,生的白白净净,腼腆的脸庞中透着刚毅,偏瘦的身体却不失傲骨,更为奇特的是,在他的额头,点着一颗鲜红欲滴的朱砂痣,在此物的映衬下,男孩显出妖异般的俊美。
他仰着头,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或窃窃私语或大声埋怨,只是皱着眉,木然的瞟了瞟四周,然后静静地望着竞技台上的壮汉,任凭汗水打湿衣衫,也不管不顾。
颇为秀气的脸庞,在汗水的浸润下如同温玉,神色纵然有些萎靡,但黑葡萄似的眼睛却依然炯炯有神。
竞技台高三尺,长宽各五丈,全身皆用大理石打造而成,四周还布满用同等材料打造的台阶,一直延伸到地面,在金光照射下,反射的光芒尤为炫目。
台上站有两人,一高一矮,矮的是和台下人年纪相仿的少年,高的则是位身高九尺的青衫大汉,面容冷峻,不苟言笑。
大汉不停地说话,或面无表情,或一脸怒气,少年则是脸青一阵,白一阵,当着众人的面,好不尴尬。
今天是考习的日子,每一位炼体士在初次修炼百日内,每隔十天都有接受考习的机会,只有通过长辈的考习,才算是真正踏上炼体的道路,成为黑铁卫,而台上的大汉就是今天的教习杜峰,被训斥的少年叫李护,
至于男孩,则是杜家直系九子:杜尘。
天过晌午,立杆无影。
杜尘不时地舔了舔嘴唇,他已经错过了午饭的时间,在台下站了一个多时辰,和身后的少年一样,满身疲惫。
过了一会儿,那名叫李护的少年红着脸走下了台,教习见台下吵吵嚷嚷,眉头一皱,大声吼道:“给老子闭嘴,再吵都他爹的滚蛋,三个月不能通过考习的全都给老子去挖矿,唧唧歪歪的吵死了”
个个噤声。
大汉顺了顺气,“下一个,杜尘。”
“是九少爷,”
“切,什么少爷,连灵根都没有,现在还不是和我们一样炼体,”
“嘘~~”。
撞上大汉的牛眼,轻声谈话的两个少年赶紧闭嘴。
杜尘走上竞技台。向大汉施礼。“峰叔,小侄杜尘。”
“嗯,“大汉点点头,“你学的是何功法,考习几次了?”
“小侄修炼的是金刚决,已经考习了三次。”
男孩照实回答。
“金刚决?”。大汉眉头微皱,望向男孩,吩咐道:“现在你运用心法,全力攻击我”
“小侄遵命”
男孩微微侧身,弯腰运起功法,借脚的蹬力全力向大汉冲去,大汉站在原地,面无表情,黑白分明的双瞳,此时却突然抹上一层晶莹之色,闭合之间,静静地看着男孩身上那淡不可闻的金光微微点头。
一举冲到大汉面前,男孩直取小腹,大汉身形一晃侧身而过,抬起右手在男孩的后颈轻轻一点,男孩重心不稳,直挺挺的扑向地面,
大汉摇摇头,轻舒猿臂,慢展熊腰,右手一抄,抓住男孩的衣领,扔小鸡仔似的,轻轻的一抛给扔回原地,不过在脱手的瞬间,男孩的右脚却借机重重地的印在了大汉的肩上,大汉手一哆嗦,力气不由重了点,
男孩控制不住身形,“哎呦”一声,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扑通摔下,落个四脚朝天。
大汉看着肩上的鞋印,有些愣神,多少年没人能近身了,今天竟被个刚入卫的小子摆了道!
不过谁会料到十二三岁的孩子还会玩阴谋诡计呢!臭小子,够阴险的。
男孩一个鲤鱼打挺,抬眼倔强的望着大汉。
“你是故意的。”男孩平静地说,可脑门的青筋已经表明了他的愤怒。
笑话,堂堂一代前辈被个孩子踢一脚就手忙脚乱的,可能吗!
谁叫你小子耍阴招,看你那张石头脸就来气,杜峰撇撇嘴,嘴上却道:
“嗯,不错,从今天起你已经是一名真正的黑铁卫了。”
“谢……峰叔。”男孩咬牙谢道
口气一转,大汉沉声问道:“不过你那招弓腿是在哪学的?”
杜尘一愣,不明所以,老实回答道:“藏经楼,世俗秘笈:十二路谭腿。”
“胡闹!”杜峰大吼。
台下少年吓得集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