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下帷帽,露出当得上风华绝代的容颜,她出生于富贵之家,及笄之年时,有一国之主以七座城池求亲,要娶她为妻,常言所说的倾国倾城,不过如此。后来有佛门的和尚说她是祸乱天下的妖魔,百年难遇的旱魃之身,将之镇压封印金顶台,几经波折后,遇见了眼前这个男子,两人勾心斗角过,生死相搏过,也有一起逃亡合作过,最后成了现在这种半友半敌的奇特关系。
“要记得,你还欠我一次。左千炀,你要是死在天上,就白白浪费了我孕养五百年的那颗元丹。”
青衣男子轻轻一笑,没有再说什么,缓缓走入城门。
他朝身后挥了挥手,此时正是日出东方,金色光线洒在青衣上,温煦灿烂。
绝美女子皱着好看的眉,心中微微有些涩然情绪,没来由想起他说过的一个字谜,离人心上秋,解作愁字。
女子身影孑然独立,清冷一笑,是挺愁的。
……
燕国这座雄伟帝都,百年里几经动荡。
先是有燕皇下令,整顿江湖武人,禁军马踏江湖,毁宗灭派,将龙蛇草莽剿杀得一干二净,后来又有国师把持朝政,信奉外道教派,州县之中不许百姓供奉佛像,朝拜道尊,使得燕国之中再难见得寺庙道观,再后来燕国那位上山求仙的公主回来了,一青一紫的两柄仙剑,荡除祸乱燕国的魑魅魍魉,更是举剑立誓,护佑燕国百年。
这才有了如今燕国的太平日子。
左千炀走在城中,身后背着的紫檀长匣引得不少人注视,他不以为意,记得第一次见到这座雄伟城池时,也差点被震惊到,后来还在城里发生了种种事情,失掉肉身的练气士,佛门镇压的女旱魃,还有两座底蕴深厚的大宗门,现在想起来,不免还是会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燕国皇城门口,聚集着披甲持锐的三百精锐甲士,都是禁军中的拔尖人物,森严甲士前站着一位着鎏金华服的女子,头戴宝珠流苏的高冠,身上显现的高贵气态,将三百铁甲散发的肃杀气都生生压下。
左千炀走到皇城门口,并没有人将这名擅闯皇城的胆大男子拦下,他像是见到许久未见的故人,愉悦笑道:“好久不见。”
一身华服锦绣的女子破天荒没了那份冰冷表情,露出明媚笑容,“的确是好久没见了。”
身后站着的精锐甲士听见女子的柔和声音,都像是惊雷炸响,不敢表现出惊异神情,眼观鼻鼻观心,谁能想到性情冷漠的皇帝陛下,也会有这样温柔的时候!
女子挥手散去身后的竖立如林的精锐铁甲,慢慢走向左千炀,笑着道:“怎么有闲暇到这来?如今世道乱得很,西昆仑都不得安宁,听说你那位剑仙师姐都回山镇守去了,还有心情闲逛?!”
左千炀苦笑道:“哪是闲逛,师姐剑道大成,直追当年意气风发的师傅,镇守西昆仑的这种大事自然得交由她去做,我就到处走走看看,试着能不能寻得那一丝证就陆地神仙的缥缈机缘。”
女子低声念叨了几遍陆地神仙,苦涩一笑。
左千炀悄声道:“其实你可以回西昆仑去的,相如师叔没有怪过你。”
女子声音颤颤道:“我知道,可是当时既然选择了这一条路,又哪里可以轻易回头。为了保住燕国百年国运,我不得不散去全身修为,从真丹修士沦为一国之主,或许听起来有些不值,但真如你在上山所说一样,有些事,不得不去做。”
左千炀叹息无言,女子却是灿烂轻笑,引着他在皇城里四处闲逛,穿廊过桥,亭台楼阁层层叠叠,营造出庭院幽幽深几许的清幽之感,皇家的富贵气派倒是不怎样显现,“做西昆仑太虚宫主的嫡传弟子,和当左右一国的皇帝陛下,这两件事那样轻松?”
女子摘下那顶宝珠镶嵌流苏垂挂的高冠,随手扔在一旁,轻松笑道:“两样都不轻松,以前整日打坐练气,稍稍松懈就要被师尊责骂,现在嘛,做了人间的九五之尊,每日都要阅览奏章,一日不看就堆成小山,还时常会有一些自以为国家栋梁的忠臣谏言,也是一刻都不得消停。”
左千炀玩笑道:“看来不管是做神仙,还是当皇帝,都是不得闲的苦差事。”
女子一脸赞同,眯着眼笑道:“做人当神仙,确实都挺累的。”
两人坐在一座凉亭里,左千炀把背后的紫檀匣子放在石桌上,女子笑着问道:“是你师傅的烛龙,还是春秋剑阁的诛魔?”
左千炀摇着头道:“都不是,但又都算是。师傅的半柄烛龙,春秋剑阁的半柄诛魔,还有当年在大雪山折断的水龙吟,我准备找一位铸剑师将三柄剑铸成一把剑。”
女子瞪大眼睛,惊愕道:“那剑铸成之后,肯定就是天下第一的名剑。”
左千炀抚摸着紫檀匣子,轻轻一笑,突然天上一阵惊雷炸响,轰隆声不绝。
女子捂着头道:“又来了。这位太上教主真是能折腾的猛人!”
左千炀失笑道:“半甲子以来,天地最大的异象便就是这白日炸雷,自从太上教主登天战群仙后,天上几乎每日都要雷声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