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真堂的一楼和普通的药铺没什么不同,只是更大、更宽敞而已。
在药铺正厅里面,可看到一排精雕细刻的酸枝木药柜,暗红的药柜高耸有两人多高,高处须得踩着凳子方可够到。两名药师正在柜前看方抓药,在正厅左侧,一名老中医正在坐堂看病,还有十多个妇幼老弱病患在那焦急地等待着就医。右侧的柜台高至胸部,后边站着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正埋头清算账本,显然是一楼的账房先生了。
墨中宇径直走到账房先生的柜台前,从怀中拿出药材清单,递过去并问道:“请问这些药材可有得卖吗?”
账房先生听了心下一哂,暗道:瞧你这话说的,也不看看这是哪里,这可是济真堂,什么奇珍异草没有?
他抬头一看,见墨中宇恐怖的面容和乞丐一般的装束,心中的不屑就没有表露出来,反而恭恭敬敬地用双手接过清单,从头到尾仔细看过之后,才说道:“您这些药都是上了年份的,要不就是罕见的药草,得上二楼购买。”
账房先生是济真堂的老人了,自然知道世间有修士的存在,他深知那都是不能得罪的人物。这些年也曾见过许多奇人异事,比墨中宇还古怪的人他也遇到过,所以见墨中宇这样的人,他心中每每存着小心。
他把清单还给墨中宇后,还从柜台后出来,引领着墨中宇来到楼梯口,才停住脚步,耐心地解释道:“您从这里上去就可以,之后自然有人招待您。”
墨中宇诧异于账房先生的客气,不过他并不知道账房心中所想,以为是百年老店就是和街边餐馆不同,店里的伙计的素质都这么好!
谢过账房先生,墨中宇登上红木楼梯,就上了二楼。
就在墨中宇迈入二楼的一刹那,他好像撞上了一层透明的帘幕,前行的身形不由一滞。随即他便知道这是有高人在这里布置了防护阵法,他赶紧收敛因习练尸魔经而生出的魔道气息,继而运起灵蛇真气,阵法的阻拦作用随之消失。
二楼与一楼有着很大的不同,这里没有高耸的药柜,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的隔断开的架子,架子上满是各种规格的盒子和瓷瓶,其中有白玉的,有翡翠的,有琉璃的,有陶瓷的,也有木制,随着所装的药物不同,盒子和瓷瓶的材质也不尽相同,不过其制作俱都十分精美而且古朴大气,琳琅满目和盒子和瓷瓶看得墨中宇都花了眼。
与一楼厅堂的喧闹不同,这里没有多少人,而交谈时也都是压低嗓音低语,所以楼中显得极其安静。
门口处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他手中捧着一本《道德经》,靠在摇椅上正看得津津有味,身前有一方桌,桌子上除了笔墨纸砚外,只有一盏香茗,再别无他物。
墨中宇进来后,这老者依然故我根本没理会他。
墨中宇见老者看得入神,一时还真有些不愿打搅他。正当他左右为难之际,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朝他走了过来,并轻声问道:“请问道友需要些什么?”
这少年嘴角含笑温文尔雅,有修养、知礼节,恭敬而不谄媚,一看之下就令人心生好感。墨中宇清楚地感知到眼前不起眼的伙计身上极其微弱的真气波动,观其气息强弱至少是安息境,心道这济真堂果然不凡啊!
“我想购买的药材都在这里呢。”墨中宇赶紧取出清单,递给少年。
“道友是想炼丹还是制药啊?”小伙计在清单上简略地扫了一眼,然后诧异地看着墨中宇,好奇地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奉师父之名采购药物而已。”墨中宇如实答道。
“实在不好意思,我只是好奇而已。”小伙计还以为墨中宇敷衍他,暗怪自己多嘴不该有此一问。
小伙计走到架子丛中,按照清单上的药名,不一会儿取出了十多个存放药草的盒子,然后打开盒盖请墨中宇一一核实。
墨中宇那里懂得这个,妆模作样粗略地看了一眼,就让他结账。
小伙计熟练地从盒子中取出药草,又秩序井然地一一放入药囊中。
“道兄,你们这儿有尸脑丸的解药吗?”趁他忙碌之际,墨中宇问道。
“这个真没有,尸脑丸是魔徒们为了控制他人专门炼制的毒药,虽然药效都差不多,但每个人的配方却不尽相同,所以它的解药也不固定。”小伙计想了一下,然后歉意地解释道。
墨中宇本来就没抱多大希望,因为鬼邪既然敢让他独自来买药材,就有信心墨中宇不能解毒。但是他听了小伙计否定的话,还是有些失望、有些沮丧。
小伙计整理完墨中宇的药草后,拿着药囊来到门口老者那里,叫道:“余师伯,结账了!”
“听见了、听见了,再喊下去老朽的耳朵都聋了!”小伙计接连唤了几声,余姓老者才不舍地放下手中书籍,不满地说道。
老者撅着嘴气鼓鼓地说着,墨中宇不禁为老者小孩儿似的脾性莞尔轻笑。
老者拿过药囊,在上边轻轻一嗅,然后拿起笔,刷刷刷在账册上一阵奋笔疾书,一边写还一边念着药名和价格,最后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