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三十岁的哈图巴桑是南下过三次老战士,但这样的行军打仗还是第一次。连续三天三夜的急行军,吃喝拉撒都在三匹马背上轮换。各个千人队每天轮流睡觉两个时辰,保证休息的时候前锋依然在狂奔。
第一天冲过“青关”时,似乎发泄了这一辈子的畅快,眼看着术士大人们带来的寒流将焚烧了数百年上百万草原男儿的天火熄灭。曾经在自己身边烧死又被弩箭射穿的父亲与哥哥似乎在身边的两匹马上复活,父子三人再次呼喊着乌拉,挥舞着马刀,冲过居住着地狱魔鬼的“青关”。冲向南方的无数草原男儿满脸泪水化作冰霜。
哈图巴桑归属于库伦部落。相传万年之前库伦部落在库伦大湖湖畔的丰美草原繁衍生息。但是汉人的一场大火烧干了库伦大湖,他们也将生长于此的部落感到北方贫瘠的荒原,修建了魔鬼火城阻止牧民们回到家乡。
但是哈图巴桑在十六岁的时候还是第一次跟随父亲和兄长冲过了“青关”来到万年前养育着自己祖先的土地。北方实在太荒凉,眼看干旱之后是无法活过的冬天,仅剩的干瘦牛羊根本不能养活全家,男人们只能南寻草谷死中求活。
一个月之前聚集在那达慕上,哈图巴桑和所有聚在此处的男人们一样,这辈子第一次见到来自和林的金帐血脉。被大汗封为库伦王子的青年看着眼前成千上万露出对自己质疑的目光,挥动着手中的权杖向自己的臣民介绍着自己从天上带来的上百位法臂术士。灰白大袍中的男人们用闪耀的光华和早来的严寒折服了库仑草原的男儿。
在王子的命令行下,原本散漫行军,杀戮抢夺的汉子们,一刻不停的疾驰。他们要趁着中原人集结之前切断各个城池要塞屯堡之间的联系,以草原骑兵的速度占据正常进攻的主动权。
只要三天之内冲到梁州城下,草原的勇士们就有一个月的时间在整个库伦大湖故地攻伐劫掠,不用担心曾经遍布西屯地区的追杀。当一个月的时间中原大军集结援救的时候,损失微少的英雄们早就赶着满载战利品的大车,越过依然无能为力的清关,回到草原上的家乡了。
但原本的冲刺计划并不包括哈图巴桑所在的千骑。完成三天的狂奔之后,他们随着另外两个千骑被库伦王子派来的特使命令不得休息,继续向西狂奔。
可能是之前彼此并不认识的缘故,哈图巴桑的千人队,与十九所在的火骑军第一次不经意的相遇,发生的故事就不怎么愉快。
同样拥有随军法臂的两只骑军,遥望的一瞬间就擦出强烈的火花。试探性的一次对攻,三名徒生的炎流与两名术士的冰霜相遇不分伯仲。八百装备精良的中原骑军,与一千骑术娴熟的草原战士交错也不分胜负。
但明显远处的骑兵烟尘不是自己的援军,不用过多命令,火骑军在首领将军的一声吆喝之后,果断的丢掉之前没舍得丢的剩余辎重,打马逃遁。
他们丢的是公粮自然不心疼,十九丢的可是自己的私货。但实在不好与手下脱离大队伍,只能断尾逃生。心里想的是等跑到“黄关”,看老子不召唤上百大蛇巨熊把这些羊追兵连人带马吞了。
但向西逃遁的火骑军被迎面冲来的另一波胡骑告知,自己已经没有了与土牢卫兄弟们相聚的机会。这波人是当时冲过青关之后直接奔黄关监视的两个千人队。
五千草原骑兵,五十名玄臂百骑长,十多名法臂术士。作为三关唯一一支骑兵,火骑军受到的待遇不可谓不优厚,草原人拿出的敬意让这支多年没有全军进退攻伐的队伍有些许承受不起。
马上奔逃的十九和刘参将商量能不能再向西冲一下。他保证只要冲到黄关,马上就会招来大量的援军配合土牢卫反攻。不仅可以消灭追敌,还有机会配合南边蓝关一举攻到梁州城下解围并荡平这次胡骑进攻。
这样的功劳不可谓不大,刘参将与军中将军校尉和十九勾搭,也不能说是不信任,但实在是有心无力。没有准备冬装的火骑军没有任何抵御胡骑军中法臂释放严寒的能力,要不是有渊龙、霍乾霍坤兄弟这三位不下于正式神官术士的法臂徒生,施展温暖光华,不用接战,直接就被人家冻死了。
十九没有放弃自己把握主动的机会,这样往北冲绝对是死路一条。他再次凑到渊龙身边,这的拐带比较顺利,只要渊龙加入十九与手下二十玄臂武士的队伍,灵活的小队极有可能从追击队形的空隙击穿通过,隐入荒野而不用担心,被火骑军引开的追兵。
挽救整个三关地区的军功足够让渊龙脱离明公子的算计,甚至受到上面大佬的青眼,平步青云也说不定。反正这个正派气节傲慢杂糅的死心眼,当下是做了逃兵,上了十九的贼船。虽然这条贼船只存在了半个时辰。
这伙编制外的逃兵们与刘参将达成谅解,虽然还是向北逃,但开始有些许方向的偏移。在经过一处村子的时候,逃兵小队彻底脱离了火骑军,在不知道什么屯的掩护下,绕着村庄转到追兵前锋的侧后方。
面对后对胡骑的侧翼,十九瞅准两个千人队的缝隙,二十多人打马冲了过去。
对付这小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