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自己,我想起了自己原来很能打。
于是我一字一顿地铿镪有力地说:“手,拿开!”
韩立说:“咦,还挺横的一主儿,兄弟们,菜他。”
韩立用胳膊匝住我的脖子,一拳就朝我的眼睛上闷。王五六跳起,一脚向我的横膈膜踢去,东龙是高手,高手一般总是最后才出手,所以东龙在一旁站着,抱着双臂冷眼观战。
可惜,我不是那种最后才肯出手的高手,我马上就出手了,而我的招式一向简单直接。简单直接的招式往往也是最有效的招式。我头往后猛一靠,正好砸中韩立的鼻子。同时,脚往墙上一踢,整个身子腾空而起,堪堪避开张扬踹过来的一脚。好一个瑞尼,尚未待身形落下,右拳闪电般地往后一打,从镜子里可以看得分明,这一拳再度重击在韩立的鼻梁上。我重复该动作三次之后,韩立彻底崩溃了,紧匝住我脖子的胳膊软绵绵地滑开,我一个转身,再一拳击中他的下颌,打得他如风中之烛般摇晃不停。而接下来我打在他腹部的一记重拳,终于让他捂住肚子,蹲在一旁,暂时失去战斗能力。
张扬摘下墙上的镜子,口中大叫一声”不准躲”,劈头向我砸来。
在此关键时刻,任何一个小小的失误都将付出血的代价,还好,瑞尼丝毫未曾慌乱。只见他他大吼一声:”来得好以及你说不躲我就不躲。”我一记半转身侧踢腿,正中张扬的裆部。由于生不如死的一坨坨疼痛,张扬的手上力道顿时减弱许多,镜子下砸的速度也放慢了不少。我得以很轻松地把镜子抓住,顺手一夺,便拿在自己手中。
“知不知道,镜子是公物,而损坏公物是不对的。”我这么告诉张扬,但他还没来及点头,我就不小心把镜子在他头上砸了个粉碎。我视力不太好,不知道他头上沽沽沽往外冒的红色液体是不是血,你知道吗?
现在的状况是:我和东龙寂然对屹,张扬和韩立在地上放纵地呻吟。
“是你们逼我的!”我遗憾地说。
“我们来打你,你不愿意被打就明说嘛,可你为什么要还手呢?为什么?”东龙越说声音越大,他已经愤怒了!他从腰里掏出一把匕首,扯开活扣,然后把刀鞘随手一丢,匕首在他的手中放出寒光,象一条条毒蛇的眼睛。
我一看见刀鞘上绣着精美的异域花纹,便知道这是疆刀。我的室友熊强也有一把象这样的匕首,但他那把匕首还没有开过锋。于是我问东龙:“你是新疆人?”
“现在想套近乎拉老乡已经太晚了,妈的,老子今天要废了你。”
东龙揉身而上,匕首直捅我的胸部,血肉之躯毕竟不能和百炼精钢硬拼。所以,我只能一边尽量闪躲,一边用我的近视眼寻找机会。但地上躺着韩立和张扬,因而可供我闪躲的地方更加局促。当我移动到张扬身边的时候,这阴险的家伙一把抱住我的两腿,让我一时间无法动弹,东龙目露凶光,笑容狰狞,对准我就是一刀。
我再无可退,只能狼狈地往后一倒,直挺挺地摔在张扬身上,张扬发出一声闷哼,东龙一刀扑空。这个时候,保命要紧,请你原谅我手段之粗暴,我抓住张扬的头发,提起他的脑袋,再重重地往地下一掼,使他处于因外力压迫而导致的脑部供氧不足的晕眩状态。我得以趁机抽开我的双腿,东龙重振旗鼓,眼中凶光更盛,看样子今天不把我捅个半死他是不会罢手的。其实,这又何必呢?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逼我?到了这个时候,我不得不出绝招。
我的绝招就是──没有绝招。
在东龙再次向我扑来的时候,我不退反进,在两人身形即将交错之际,我猛地一晃身子,避开匕首。同时间,我的左手肘狠狠击在他的面部。打铁趁热,打人也一样,还没等东龙来得及转身,我一个下蹲,右拳不顾一切地打在他的肋骨上。
明显地,东龙这孩子的身体一阵抽搐,象一只电动按摩器。我感觉到了。在钻心的剧痛下,东龙不得不弯下了腰,我顺手牵羊抓住他的头发,让他的头和我的膝盖做相向运动。此动作重复三次。
就这样,东龙也不行了。东龙爬在水泥地板上。看着地上的三个大学生,我深刻地体会到一种寂寞,恺撒和亚历山大的寂寞。我都脆弱得快要哭了!我摆摆手:”你们走吧,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们。”
东龙、张扬、韩立拉开厕所门,跌跌撞撞地走出去时,我喊了一声:“等一下。”
他们警惕地停住脚步,以为我想趁他们虚弱不堪之时再暴扁他们。
我瑞尼不是那种人,这一点商院两万多名教职员工都可以做证。我只是捡起地上的刀鞘,向东龙扔过去,说:“别忘了你的刀消。”
张扬小声地说:“不是刀消,是刀鞘。”
我暴吼一声,觉得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伤害:“对不起,我不识字,行了吧!”
当我回到酒吧的时候,娜娜很奇怪地问我:“瑞尼,你前列腺是不是有毛病,去了这么长时间?”
我神秘地一笑,说:“无限恐惧,来自无限空虚。”
可能性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