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侧平缓的山坡上没有树木,缓缓延伸到山顶都是皑皑白雪,根本无处藏人,可是这时山坡上各式服装的突厥人来回奔走发箭,一些隐蔽处已遭到破坏,这才被人瞧出奥秒。
原来两侧山坡上蜿蜒筑起半人多高的一道墙,墙身向上倾斜,上边覆了一层白雪,从下边望上去,由于角度的关系,看起来就是一道平坦延伸到山巅的斜坡。
蒙人居于草原大漠之中,逐水而徙、,居无定所,很久以前就发明了一些简易筑城的办法,在寒风肆虐的冬季他们以杂草枯枝掺以冷水在帐蓬周围冻结成防风墙御寒。他们趁夜掏洞烧水,就地取材筑成这两道山墙也不过费了半夜的功夫。
都图拉得知爱子惨死后立即撤兵,自领一军昼夜兼程,赶到榆木屯,与蓄力巨弩合兵一处后兵力已超唐军,所以他才大胆舍弃战马与唐军步战。
现在涿鹿、赤县明军已呈两翼包抄之势,他设下此计,只想毕全功于一役,尽歼怀来守军,替爱子复仇,然后率军远遁。
张参将稍稍稳住阵脚,立即喝道:“打旗语,命郑稳健固守前沿,张明带人冲击两侧敌军,务必打开一个缺口。命陈洪,卫思成后队变前队,迅速后撤。万立宝弹压中军!”
张明命弓箭手向两翼敌军发箭压制,自率刀盾手、长枪手强攻两侧山坡为大军后撤争取时间。山坡上是突厥大将蓄力巨弩指挥,眼见唐军迅速稳住阵脚开始反攻,蓄力巨弩立即下令:“射杀唐军中挥动令旗者,射杀战马,阻止唐军结阵!”
令下箭啸如雨,令旗手被攒射的刺猥一般当场毙命,同时不少马匹中箭,战马负痛咆哮着在山谷中奔走,唐军被战马践踏顿时阵形大乱,攻势也为之受阻。
陈都司指挥本部人马冒着箭雨强攻右侧山坡,这段丘陵不算高,控制了这个制高点,再组织弓箭手对突厥进行反压制,便可稳住阵脚。否则大军龟缩在山谷中只有束手待毙的份了。
他亲自持刀督战,困兽一般的唐军漫山遍野,以血肉之躯向山坡上发起一次又一次进攻。死尸一片片倒下,没有人为死者叹息,甚至没有人去注意倒在脚下的是谁,在这血与火的战场上,死亡变得那么平凡,人命如草芥。就是一个再感性的人也会变得麻木不仁。
在什长、哨长的带领下,唐军蜂拥而上,踏着同伴的尸体谋求着一线生机。山坡上突厥仗着地利以及卓绝的箭术,每一箭下去都必有斩获。
严御使躲在车中战战兢兢地喊:“张大人,张大人,突厥早有埋伏,当速速后撤才是!”
张参将提着刀,铁青着脸色道“我已派人通知陈洪,这山谷狭窄,不利我军集结,后军不退,我们也无法冲出去!”
严御使怒道:“眼见大军中伏,陈洪迄今不见动静,我们就要全军覆没啦!我要参他个贻误战机之罪!张大人,我要去后阵督战!”
张参将正忙着指挥大军,实在不耐听他啰嗦,一听他要去卫思成营中,倒省得他在这里指手划脚的碍事,立即便安排二十个盾牌手护送他和李公公离开。一个书生、一个太监,两个最高指挥者马上跌跌撞撞奔向后营。
卧虎山下这个山谷呈葫芦形,壶嘴儿冲着凤翔方向。陈洪的大军刚刚进入山谷,韩冰和晨茹雪就急驰入军中,听了韩冰紧张的陈述,陈洪也知事态严重,正要带着他赶去面见张参将,两侧突厥已以动了攻势。
在一轮箭雨的覆盖性射击掩护下,大批的突厥从半山掩体中扑到谷口截住了唐军退路,谷口狭窄,只消数十人劲弓在手,箭雨不断,纵是千军万马也休想冲得出去。
谷口突厥目的只是为了阻住退路,所以只是扼守要害,并不攻击。这些突厥每人身上至少背了四只箭壶,陈洪的南军以短兵相接的刀盾手和火铳手为主,根本无法同这些骁勇善战、以一当十、又据守险要的突厥对抗。
片刻功夫,谷口已留下了上百具措手不及的唐军尸体,近在咫尺的血腥让初次见到这种阵仗的晨茹雪脸色苍白如雪,还是韩冰经过守城一战心理上具备了一定的承受能力,拉着她避到两辆厢车中间,才免遭流矢所伤。
唐军的反冲击很快被突厥的利箭所阻,一具具尸体仆倒在狭窄的谷口,唐军一面要同谷口的鞑子抢夺唯一的出口,还要应付头顶不断攒射的利箭,伤亡不断增加。
韩冰注意到唐军的反击混乱不堪,根本无法发挥什么有威胁的进攻。他们的军官不可谓不勇,身先士卒悍不畏死,但是他们却只知道卖弄个人勇武,根本不会有效地组织士兵们作战。
不客气地说,如果让他们在平原上在将领的指挥下按部就班地结阵、布阵还能似模似样,一旦发生这样的混战,上级军官不能有效地贯彻命令,那些连字都认不全的低级军官们就知道要么身先士卒、要么挥刀督战,根本不会利用好刀盾手、火铳手、长枪手和弓箭手的合理搭配。
韩冰看了这样的军队素质,紧张得汗流浃背,晨茹雪却在挂念哥哥安危,见他站在前方不远处陈都司的身边,这才放心。
就在这时,严御使和李公公狼狈地奔了过来,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