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原本以为,徐冲和范屏玉要两天时间才能赶到,没想到两人速度这么快,仅用了一天一夜就到达了。由此可以想到,范屏玉的心情是有多急切!
他与陆雪月回到军营,在中军帐里见到了风尘仆仆的两人。
“阁主!”徐冲上前对陈风行礼。
“辛苦你了!”陈风拍了拍他的肩膀。
“属下不辛苦,这一路,就是苦了范小姐了。”徐冲微微摇头。
陈风向范屏玉看过去,只见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面容憔悴,嘴唇苍白,像是大病了一场似的,坐在那里,精神有些恍惚。
“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到了。”陈风皱眉问徐冲。
徐冲面露苦笑,看了一眼范屏玉,才低声道:“范小姐催促得紧,我们一路没有停歇过……”
“什么?不吃不喝赶了一天一夜的路?”陈风闻言生怒,这也太胡闹了。
他瞪了一眼徐冲,却也没有责骂,知道这也不怪他,范屏玉的刚烈性子,他是听胖子提过的。
“姐姐……”陈风上前跟范屏玉打招呼,可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陈风弟弟,你回来啦。”范屏玉恍恍惚惚地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一旁的陈天笑见状,也是苦笑摇头,对陈风道:“你回来正好,替我好好招呼范姑娘吧,呼和延边那小子准备动手了,我得去十里坡。”
陈风点点头,目送陈天笑离去后,才回头对范屏玉介绍身旁的陆雪月,道:“姐姐,这是我五师姐,陆雪月。”
“陆姑娘好!”范屏玉见陆雪月容颜绝世,眼里也是闪过一丝惊叹,但很快就消逝,被伤心落寞吞没,淡淡一笑。
陆雪月则更加简单,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陈风一阵无语,还盼望着陆雪月帮着劝导几句,她倒好,口都没开。
“姐姐,我陪你去吃点东西吧,你看你,瘦成这样了,若是被你爹和范兄知道,还不骂我狗血淋头,说我虐待你了。”陈风看着范屏玉那张原本丰神如玉的脸蛋如今变得苍白无色,心疼。
“不用了,我不饿。”范屏玉摇摇头,然后道:“带我去见……唐大哥吧。”
陈风正要劝说,却看到陆雪月向他摇头使眼色,都说女人最懂女人的心思,果然不假。陈风又何尝不懂范屏玉的心思,只是他担忧范屏玉这样虐待自己,怕是熬不过今日就要病倒了。
见到范屏玉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也不忍心,只好轻声一叹,道:“好,我这就带你去。”
唐凯的尸体已经转移安放到一口木棺里,还没有盖棺,木棺依旧是安放在原本安置尸体的帐篷里。
看着安静地躺在棺材里的唐凯,范屏玉的眼泪无声地滑落,听见死讯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一回事。看着深爱的人冷冰冰地躺着,毫无生气,哪颗心可以镇定?
她走到棺材边,俯身看着唐凯,泛滥着泪水的眼里满是柔情,苍白的脸上也是露出一个凄美的笑容,像是唐凯并没有死一般。
“唐大哥,我来看你了,你没有回长安,我只好来了。”她的声音很低,像是在跟情人说着情话,“你离开长安的日子里,我无时无刻都在想念着你……每个夜晚,我都期望着在梦中与你相见,每个早晨,我都为你祈福,可是……老天太不公了,竟然这么狠心,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她的泪水,泛滥成灾,大湿了脸庞,大湿了衣襟,滴落在唐凯的脸上,看起来,像是唐凯也在哭泣,他心里也有太多的不舍,太多的牵挂。
“多希望,你只是睡着了,等一会就能醒来啊……”范屏玉的声音开始沙哑、哽咽,“你不知道,我日夜盼望着的,就是与你相见的这一刻,可是,你为什么……就不睁开眼,看看我呢……”说着,她再也忍不住心中巨大的悲伤,低声抽泣起来。
陈风看着心疼,正要劝劝几句,旁边的陆雪月却一把将他拉走。
出了帐篷,他皱眉道:“师姐,你不帮着劝劝姐姐也就算了,还把我也拉走,万一姐姐想不开怎么办?”
陆雪月淡淡地道:“现在谁劝也没用,就让她跟唐凯说说话吧,她如果要想不开,怎么拦也没用,总不能派人跟在她身边一辈子吧。”
陈风一怔,想想确实有道理。情殇这种东西,若是自己走不出来,别人是无法插上手的。
“唉,没想到姐姐对唐凯用情这么深,古人云,痴男怨女,果真不假。”陈风心里忽然生出一丝酸溜溜的感觉。
“两情相悦,胜过鸳鸯,应该是值得很多人羡慕的。”陆雪月难得的发表感想,显然也是被范屏玉和唐凯的生死恋所触动。
陈风点点头,诧异地看了陆雪月一眼,有所触动,想起诗人卢照邻的一首诗,其中有两句颇为出名,便开口吟诵道:“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自古以来,情这一字,困死了多少英雄佳人啊。”
“师弟你真的有才华。”陆雪月见他顺口都能成诗,眼里露出崇拜之色。
“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