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风吓了一跳,想不到这个白袍书生如此有君子风度,想起自己乃是偷白居易的诗,不由得一阵汗颜,急忙伸手将其扶起,道:“大哥谬赞了,陈风当不起如此大礼。”
白袍书生墨言微笑道:“陈风小兄弟不必谦虚,若是老师在此,想必他也会十分钦佩你的,可惜老师他正在憩息,不然我就带你引见了。”
陈风心里一动,见白袍书生墨言言语间对他的老师由衷地尊敬,不由得暗暗猜测那是一个怎样的人物。但两人初次见面,他也不好意思打听对方的出身师从何处。
此时,白袍书生墨言转头看了眼辽阔的平原,忽地一叹,问道:“陈风小兄弟,你看这周遭天地,自然万物生生死死循环,落叶归根,春来嫩绿重生;枯草败絮,春风吹又绿,其中生命,是否依旧是往昔的那个呢?”
陈风闻言,神色一凛,面前这个书生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书呆子,此刻他从书生身上感受到一股神秘又强大的气息,这种气息说不明道不清,却能够牵引陈风的心神。
白袍书生墨言若有所觉,愣了一下,才回过头来,对陈风微微一笑。他这么一笑,陈风立即感觉到浑身一阵轻松,如沐春风般舒服,那种心神绷紧的感觉瞬间消失了。
如此一来,陈风更加确定墨言不是凡俗之辈了。
墨言摇摇头,苦笑道:“看来,是我执着了。这世间万物,自有万般变化,又岂会有不变之理,花开花落,枯草重生,人死灯灭,哪里会有重生之事呢。”
闻言,陈风如遭雷击,心头砰然猛跳。他就是重生了,如此看来,他是否已经跳脱出世间自然大道的轨迹之外了?
这么一想,他却摇头开口道:“依我看来,未必没有。”
墨言一听,原本暗淡下去的眼睛也是一亮,霍地抬头问道:“此话怎讲?”
陈风抬头看向远处的山林原野,缓缓地道:“世间万物,自古以来都是遵循着自然大道,可若是这个道,这个法则有一天改变了,有生命恰巧在这个时刻遇上,未必没有重生之事,再者说,你我又不是花草,又怎知道新花不是旧花,春草不是去年的秋草呢!人死,并不一定是魂灭了,肉身的死亡陨落,依我看来,就如同是落花入土化作尘埃,而花中的种子,则是其精神灵魂所在,潜埋土里,等待来年春雨沐浴,破土重生!”
墨言听得很认真,他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他的神情是那么专注,以至于都不察觉陈风已经上了马离去。
陈风已经看出墨言是一个非凡的人,但萍水相逢,他也不便多打扰,于是就先行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墨言紧锁着的眉头才缓缓舒展开来。于此同时,他身上透出一股异常强大的气息,这股气息似乎在探索生死,研究轮回。
他回过头来,看向空荡荡的山间小道,神色依旧很专注,似乎在看着曾骑着白马远去的少年的背影,良久,他微微一笑,转身走到山坡的另一边。
整个山坡,只有这里长着一棵松树。傲然独立,迎风摆动,在这个满世界都是枯黄的天地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松树地下有一块巨石,巨石上盘腿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老人背靠松树,双目紧闭,左手拿着一只葫芦,不知里面装着的是水还是酒,右手随意地托着下巴,正在憩息。
白袍书生墨言走到松树下,恭敬地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悟通了?”老人忽地开口,眼睛却依旧闭着。
“多亏了小师弟的一番话,我才解开了多年来的心结困顿,明悟了生死境的真义。”墨言恭敬地点头,顿了顿,却是抬头看着老人,问道:“老师,你怎么知道小师弟一定能帮我?”
巨石上的老人睁开了眼,看向墨言,道:“我不知道。”
墨言一愣,眼中露出一丝疑惑,问道:“那老师为何让我在此等候小师弟呢?”
老人看着他,眼中露出温和之色,道:“你天资平庸,但心性坚韧,天生一颗赤子之心,在武道修炼的后期十分有利,众多弟子中你的成就也最高,但你却缺少了凡尘的诸般苦修,对世事涉及甚少,陈风的出现,本是一个异数,就连我也看不清,他在凡尘中打滚,很多想法与你不同,我让你在此等他,一来是想观察一下这个小弟子,二来也是希望他能给你启发,想不到你真的顿悟了,这也是出乎我意料。我早就告诉过你,修炼一道,不应该默守陈规,适当合理的变通,才能走得更远。”
墨言恭敬地点头道:“老师教诲,学生铭记在心。”
老人挥挥手,懒懒地道:“好了,走吧,这破石头坐久了,屁股都疼。”
对于老人变脸变得这么快,墨言似乎也不奇怪,恭敬地伸手扶老人下来,然后问:“老师,我们是回书院吗?”
老人皱了皱眉,摇头道:“先不回,去南海吧。”
墨言点点头,往山坡下走了几步,才对着山脚下喊道:“老牛!”
话音落下,只见一头浑身毛发漆黑如墨的老牛从山脚下奔跑上来,很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