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着那两句诗,接着,他提笔在方才的黄、色宣纸上,顺接着“天下”二字,写下完整的诗句。
陈风在一旁看着,不得不惊叹李隆宇的字写得漂亮,一手小篆中正纯和,处处显出大家风范,字里字外都隐约透露着一股皇者霸气,如潜龙伏虎,不愧为大唐天子。
此时,李隆宇看着宣纸上的两句诗,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透露着一股豪迈大气,他道:“好一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道尽了权之所往,争斗之所向,好诗!”
陈风微微一笑,沉默不语。
李隆宇放下御笔,转头看着陈风所有所思,半晌,才轻声一叹,道:“你可真是让朕很意外,陈天笑生了个好孙子。”
陈风低头谢恩。就在这时,门外忽然走进来一个侍卫,侍卫半跪在地,恭敬地道:“陛下,杨逍统领押着犯人胡一刀进宫了,就在宣武门外等候。”
李隆宇闻言,脸色忽地一沉,龙颜微怒,道:“不用见了,胡一刀犯的是通敌叛国大罪,不可饶恕,就按军部判决办了。”
那侍卫闻言,脸上却露出为难之色,咬牙跪地不起。
李隆宇脸色很难看,愤愤地坐下来。陈风不知道这个胡一刀为什么会让李隆宇这么生气,他给李隆宇倒满茶,然后壮着胆子低声问:“陛下,这胡一刀怎么犯了通敌叛国的罪呀,难道他是敌国奸细?”
底下的侍卫似乎想不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太监这么大胆,竟然敢在天子盛怒的时候问问题,不由得多看了陈风几眼,心里也在想象着陈风被天子臭骂的凄惨下场。
可是,李隆宇却没有降罪陈风,反而是愤愤地道:“那个胡一刀身为大内第一高手,竟然保护不了朕的客人,大燕国的幽王妃万里迢迢来到大唐,朕就让胡一刀护送她回国,不料在漠北竟然给胡人掳走了,胡一刀还被胡人女子勾引,害死了自己的士兵,简直……简直是罪不可赦!”
陈风听完,总算大致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心思细腻,听李隆宇的语气,显然对胡一刀很看重,口中虽说要杀,但不是真的想杀。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道:“陛下,我虽然没见过胡一刀前辈,但听爷爷说过,胡一刀前辈忠肝义胆,为人正直,应该不会是通敌叛国的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李隆宇闻言,却是冷哼一声,瞪了一眼陈风,道:“那你的意思是说朕是昏君,错怪好人了?”
陈风脸色一变,急忙跪下,道:“陈风并无此意,陛下乃千古明君,天之骄子,陈风只是觉得胡一刀前辈即使保护不周,但也罪不至死,希望陛下明察。”
“大胆!”李隆宇一声断喝,吓得陈风和底下那侍卫一阵哆嗦。
“好你个陈风,竟然敢顶撞朕,你当真不怕死?”李隆宇冷冷地道。
“陛下,世间之人,皆有一死,或重于山峦,或轻于鸿毛罢了,陈风并无他意,只是想请陛下给胡一刀前辈一次机会罢了,若陈风冒犯了陛下,陈风甘愿领罪!”陈风沉声道。
那侍卫此时已经震惊得下巴快掉地上了,他死死地盯着陈风,心里在想,这个小太监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敢如此跟天子说话,简直是活腻歪了。
李隆宇闻言一怔,看着陈风,忽地笑了,他道:“你个臭小子,当真是跟你爷爷一个的不怕死性子,就看在你那一句‘人皆有一死,或重于山峦,或轻于鸿毛’份上,朕就给你一个机会。”
陈风不明所以,皱眉问道:“陛下,你的意思是……?”
李隆宇哼了一声,道:“你不是有七步成诗的才华吗,朕给你一个机会,你若能在七步之内作出一首让朕喜欢的诗来,朕就饶胡一刀不死。”
陈风一愣,心中又惊又喜。七步成诗他没问题,只要随意念出一首唐诗就可以了。可是要让李隆宇喜欢,这可不容易。如果李隆宇偏要说不喜欢,他也没办法。
李隆宇见陈风脸色难看,不由得一笑,站了起来,道:“朕也不欺你,从这里走出御书房,大概十五步,你若能在朕走出去前作出来,也算你赢。”说着,他便举步走下龙台。
陈风心里有些紧张,眼看着李隆宇即将要走下龙台,稍微一沉吟,便是脱口而出:“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李隆宇脚步一顿,颇感惊讶地回头看向陈风,顿了顿,他微微一笑,前脚落下,走完龙台的阶梯,站在地板上,如此一来,距离他走出御书房,就只剩下七步。
陈风没有惊慌,继续吟诵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听到此处,李隆宇刚抬起的右脚,慢慢地缩了回来。但他依旧没有转身。
陈风心中大喜,知道自己赌对了,诗仙李白的这首将进酒,获得了李隆宇的赏识。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何足贵,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