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二年春,南蛮犯事边疆,五十万大军攻下楚州三郡,大唐千万百姓无辜丧命,哀鸿遍野。
军部消息一出,大唐举国震怒,朝野震动,讨伐声、复仇声弥漫。大唐帝国建国三千六百四十八年,除了建国之初,北方胡人胆敢出兵侵犯外,别无战事。如今南蛮犯事南疆,还攻下楚州三郡,这被唐人视为耻辱!
此仇必报!
二年秋,天子授命镇远大将军楚怀民,率领大唐八十万大军开赴楚州。战事持续了一年半,天启三年春,南蛮受不住唐军攻势,退兵回到黑河之南。
唐军杀出了血性,趁胜追击,一直打到南蛮都城外。大唐帝国内讨伐声愈烈,有好战派出言,踏平南蛮,要把这些蛮人变成奴隶,才能一雪唐人耻辱。
反战派则宣称和平,希望唐军退兵,支持两国议和。反战派的核心人物,是护国大将军陈天笑。反战派的声音一出,就遭到了好战派的无数骂声,护国大将军陈天笑更是被朝中大臣骂成无胆匪类、叛国分子。
陈天笑力排众难,怀着必死之心,手持先帝宝剑入宫面圣,最终大唐帝国天子接受他的建议,退兵南蛮,并派遣陈天笑前往南蛮,与南蛮王达成议和。
这一年,南蛮的疆土从黑河之北回缩到黑河以南三百里。大唐帝国的南疆土,多出了八个郡城。
这一年,大唐帝国多了许多孤儿寡母,帝都的茶楼酒馆里,吃客们多了一份谈资。
这一年,陈风在床上躺病一个月后病愈,然后手持一把公子扇,从护国将军府走出,走向望风楼。
望风楼伫立在长安城南,这里的酒香风景美,是众多文人雅客喜爱之地。而望风楼的老板娘更是一大美人,号称“靓绝南大街”。
陈风是这里的常客,因为出手阔绰,喜爱结交三教九流而被人熟知。其实以前的陈风并不是这样的,以前的陈风几乎滴酒不沾,更不敢当众调戏酒楼婢女,与其他酒客狂言粗语。
只是,最近的陈风有些反常。
喝了几杯女儿红,陈风的脸有些红润,显得越发俊朗,如果没有头晕就好了。陈风靠窗而坐,秋日的风有些微凉,从楼外西湖的湖面上吹起,让他的脑袋更加生疼。
“这是怎么一副破身体,喝两杯小酒就醉成这样,简直是男人的耻辱,换做是以前,风爷能够吹一打燕京,再来一瓶XO,哪像现在这么娘炮!”
陈风醉醺醺地自言自语,然后唉声叹气地自顾摇头。其他酒客也习惯了,不会理会他,只当他是酒后发疯。
可是,只有陈风自己才知道自己不是酒后疯。用他的话说就是:风爷以前是个风流人物!
每当听到这句话,其他酒客就会心领神会地大笑起来,然后就一味地灌陈风喝酒。在他们听来,风流人物就是常去青楼的人物。
可是陈风知道自己不是。他以前,啊不,他前世,确实是个风流人物!
可是那一切都在他一梦醒来后彻底变了,千万豪宅没了,名贵跑车不见了,私人飞机飞了,娇俏女仆走了,他不再是京城的那个富二代,他变成了护国将军府里的小兔子。
曾经风流如他,岂能安分守己,做一只被保护起来养着的、没爹没娘没哥哥的可怜娃呢!
于是,他决定再续前世风流。幸好他有个强悍得一塌糊涂的富贵爷爷,家底丰厚没的说,足以支撑他的风流。
可惜啊,他现在这副孱弱身体消受不起!
一个月前,他才喝了两杯白的,就醉得一塌糊涂,还当街调戏良家妇女,摸了一把国舅爷的宝贝孙女的肥臀。
于是,他被人当街捉住摁在地上痛打一顿,一气之下又大病了一场,躺了一个月才好。
“简直是太窝囊废了,还想着在这个世界大展身手,当个绝代天骄人物,没想到一来就被人摁在地上打,简直是丢脸丢尽了。”陈风想到一个月前的耻辱,自恋如他都开始有些恶心自己了。
忽然间,他想到一句诗很适合现在的自己,不由得就念了出来:“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他只是随口一说,声音不大,却被邻桌的两个人听见了。这是一对年轻的主仆,那公子长相俊俏,面带桃花,皮肤白嫩胜似娇俏女子。他身穿白色长衫,头戴倌巾,一派斯文。他身边的仆人也是细皮嫩肉,长相秀美,一看这对主仆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
两人听到陈风念出来的诗句,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那小仆掩嘴而笑道:“公子,这人这么自大,竟然把自己比作龙虎,真不知是不知羞还是傻瓜一个。”
那公子满脸笑意,闻言瞥了陈风一眼,轻笑道:“我觉得呀,他可能只是一条软蛇或者一只猫,不然怎么会被虾戏和被狗欺负呢。”
陈风虽然有了几分醉意,但没有耳聋,他听到了邻桌两人对他的取笑。想他堂堂男子汉,岂能被人随意欺辱。
于是,他回头看向那对主仆,他虽然纨绔风流,但不愚蠢,尤其是在吃过教训之后,他知道现在自己的身份和这个世界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