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兴锦绣
来见老师
谈到形势
难以说清
话说这家兴和锦绣两人说着,没走多少时间就到了陈慧家,两人一进门,陈慧一见锦绣楞了一下,问家兴,说:“这位是------”
“陈老师,我是锦绣呀。”
“锦绣,您做新娘子时我还做过您们婚礼的司仪哩。一晃有十年没见了吧。”陈慧确实非常高兴,又说:“真是贵宾,稀客,你怎么也到扬州来了,一定是不放心家兴,怕有人把他吃了。家兴他可聪明着哩,再说他有两面红旗、一颗五星的解放军这块金字招牌保护着呢!请坐,两位坐呀。不是有三个孩子了吗,怎么一个也没带来。”
“现在到处乱哄哄的,孩子带出来不方便”锦绣说。
“车老师呢?”家兴问道。
“他呀------现在这个年头,真是多事之秋。”陈慧正说着,车佳明回来了。
“老车,你看谁来了?”陈慧说。
“我怎么知道是谁来了!”老车低着头,放下手里的小黑板和一顶纸糊的高帽子,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是家兴夫妻两人都来了。”
老车抬头一看,果然是李家兴,顿时兴奋了起来,就说:“伟大的解放军,联络员大人,这是你爱人?还是第一次见面呢。”又对谷锦绣热情地说:“你就是谷锦绣同志、谷大医生!怪不得我每一次见到许爱芬,她就不绝口地称赞您。快请坐。”
锦绣第一次见到这位教育界的领导,见他说话确实很风趣。她说话也就没有了拘束,随口就问:“车老师,你怎么小黑板、高帽子随身带着?”
“这个吗,叫‘导具自带’。”
“什么叫‘导具自带’?”她不理解这话的意思,便又追问了一句。
“锦绣,这事情让我来说。能够事情一开始,叫我们做头头,我俩当然不干,接着帽子就给扣上来了。反动学术权威等等。后来看看什么帽子都戴不上,就说老车是什么的黑后台。凡是要斗哪一个学校的领导、教授,老车必须陪斗,而且要随叫随到。这顶高帽和黑板就叫他自己带着------”陈慧就把这“导具自带”说了个明白。
说起批斗老师、教授,家兴想起了前一段时间的事情。
军队按照上级的命令,抽调了在当地驻军的一部分干部、战士,组织了三个宣传队。这三个宣传队分别进驻这三个大学,每个队有三、四十位军人。家兴的职务就变成这三个大学宣传队的联络员。他自行车一辆,每天到这三个大学转上一、二圈,向军宣队的队长,队员们了解情况。
家兴了解到,有几个大头头,其中有一个化名叫“斗士”的,躲在后面出谋划策。
家兴想到这里,就问:“陈慧老师,孩子呢?”
“孩子在扬州反正不读书了,在这里呆着有什么好处。再说老车几乎是三天两头要去陪斗,孩子看多了心里不痛快。所以暂时叫他们到外婆老家去住些日子。”
“家兴,你现在是解放军、联络员,你经常往我们家跑,你不怕吗?”老车想了半天,突然提出了这样的问题。
家兴细细地想了想说;“我倒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在想**曾经说过的“凡是有人群的地方都有左、中、右”这句话。我们这些人说是左派,还不敢;说是右派,我看也不像;只能说属于当中。同时我还在想,好人叫他学坏也不容易,是坏人一下子叫他立地成佛,更不大可能。”
“你的意思说我们都是好人一类的。”老车想了一会儿说。
“是的,中国人有一句名言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们彼此还比较了解,怎么会突然之间,变成了两类截然相反的人群?”家兴还是慢悠悠地说着。
“家兴,看不出你。年纪轻轻,但话说得那么深刻。”老车觉得家兴说的是在理上,于是又问:“家兴,你看这个事情发展下去会怎么样呢?”
“我们反正是关起门来说的,说对说错都有可能。”
“家兴,你大胆说,我陈慧是你从小的老师,我决不会出卖你。”
“我手里现在由最高层从1967年1月23日,到3月19日停止全国大串连的通知。短短的两个月不到,就连续下发了26份文件。而且这些文件是用命令、决定、规定、通知的形式下达的。我翻了翻,把它连起来看了看,其主要内容:一是在全国党政几乎处于瘫痪的情况下,把解放军拿了出来。这意味着什么?是想要稳住大局;二是接着要求工农业要搞好生产;三是要学生回学校去,不要到处乱跑;四是还要节约闹革命;五是不准搞打砸抢、搞武斗。特别是不许把矛头指向解放军!”
“我看有人是想把军队也搞乱。”老车说。
“说得不错,是有人想这样做。但他们的目的是不会得逞的。我虽然当兵时间不长,但我认为,我们这支人民军队,是经过二万五千里长征,经过几十年同国内外强大的敌人进行的坚苦卓绝、前赴后继、浴血奋战中锤炼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