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乡
心里欢喜
日夜想的
仍是家兴
话说这家兴,去三团报到后,就开始承担起政治处主任的工作。
开始家兴真的感到很不适应:他原来最多管理几十个人,现在要负责一个团几千人的思想政治工作,况且政治处机关本身就有几十个干部,哪一个人的军龄都比自己长、年龄比自己大、工作能力也不比自己差。而自己的长处只有一条,就是文化程度稍微高一些,所以思想上的压力很大。但是再一想,既然组织上这么信任自己,就要在工作中虚心一点、认真一点;既要尊重上级,又要不耻下问,一定不能辜负领导对自己的信任和祖国人民对自己的期望。
这些暂且不表。现在再来说君兰、锦绣、爱芬和王有德在朝鲜战场实习的事情。王有德和家兴见面分手后,那两个野战医院,一部分被美军俘虏,一部分人包括王有德,跟随部走了出来,一直跑到了阳德,回到了医院。后来听说王有德是父亲的原因,被提前调回了上海,去学校里报到。
第五次战役结束,君兰就调到设在离新义州不远的一个地方,在关押美军的俘虏营里工作。锦绣、爱芬从五次战役第二阶段护送一批伤员回国后,就留在东北沈阳总院工作,一直到实习结束。
1952年4月中旬,君兰、锦绣、爱芬等一批到朝鲜战场实习的大学生,一年期满。他们在沈阳留守处办完一切手续后,就登上火车,直奔家乡上海而来。
这时的江南,清明已过,春天来临。火车一过长江,锦绣从车窗往外看去,一路上是桃红柳绿、鸟语花香,百花鲜艳、竟相绽放;农民们挽着裤腿,赤着脚在农田里车水、耕田,农忙开始了;火车上的人们也都脱下冬装,穿上春服,人人脸上都是春风满面。祖国到处是一派春天的气息和欣欣向荣的景象。这江南春天的景色,是多么的美丽、可爱。
锦绣过去从上海回常州老家探亲,曾几次乘坐火车经过这些地方,但还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样的感受。可能是久别故乡,回到祖国、重返故里,所以就感到这里的一切,是百看不厌,格外的美好、亲切!
“爱芬,你想上海、想四川的家、想父母吗?”锦绣看着车窗外的风景问道。
“你说呢,你想不想?”爱芬反问锦绣。
“当然想,真是日思夜想,特别是最近几个夜里,我几乎没有怎么睡着过。君兰你呢?”锦绣说了自己想家已经到了什么程度,又反问君兰。
“我吗,彼此、彼此!”君兰随即答道。
随着火车已徐徐地进入上海市区,就更加慢慢地行驶着,一直到上海北站的站台上,才渐渐地停了下来。
站台上已是锣鼓喧天,彩旗飘扬,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几个大学里的干部、老师,实习归来学生的亲友、同学,已在站台上等候多时。
火车车厢的门打开了,迎接的人都往车厢门口涌过去。车厢里的人又都朝前挤着,是想尽快下车,好同想见的人立即见到。
除了爱芬的父母还在重庆往上海的轮船上赶着路,君兰的父母、姐姐,锦绣的父母、连外婆都来了。君兰把三人的箱子、背包,从车窗口往外递给了君兰的父亲和锦绣的父亲。两位父亲在车窗下,把行李一一接了下来,放到了站台上。
锦绣下了车,就扑向了母亲的怀抱。这母女两人紧紧地拥抱着,半晌没有说出话来。之后,还是锦绣先叫了一声姆妈,眼泪就哗哗地流了下来。锦绣自进小学读书至今,还真没有投入过母亲的怀抱。现在母亲的怀抱里,确实感到无比的温暖,还想多抱一会儿,舍不得松开。
“锦绣,你还好吗?想姆妈了吧?”妈妈问女儿。
“姆妈你说呢,真把女儿给想死了。没有离开姆妈,老在一起,就不知道想姆妈是什么滋味!”锦绣一面用手抹着眼眶里的泪花,一面说已经憋在心底里好长时间的话。
“好了,现在又在一起了,就好了。你走后这一年,姆妈的日子你知道是怎么过过来的吗?过去是姆妈对你——”锦绣的母亲也向女儿倾诉着思女之苦。
“这一切都过去了,姆妈,不说了------”锦绣阻止母亲不要再去说过去的事情了。锦绣的母亲然后又向君兰、爱芬亲切地问了好。然后又问锦绣说:“女儿啊,家兴呢?”
“家兴?姆妈你还想着他?”锦绣调皮地反问。
“怎么不想,是我的好学生么。”
“还有-----”
“还有什么?”
“你的好女婿,这丈母亲娘想女婿,越想越------”
“你这个死丫头,拿姆妈开心。”母女两人都笑了。
锦绣又跑到外婆面前,两手捧住外婆的面孔,亲了左面亲右面,亲了右面亲左面。
“小绣,亲够了吧。好了,不亲了。让外婆好好看看,你好像又长高了些,比外婆又高了半个头。这姑娘,军装一穿好英气,真是新时代的巾帼英雄!”
“外婆,我天天、日日、夜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