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武亿先是将家中收拾了一番，随后炒了几个小菜，想了想，又趁着房东大妈不注意，从自己的私房钱中拿出了一点钱，偷偷溜出去买了一瓶二锅头。
将饭菜和二锅头摆在桌子上，武亿没有开吃，只是静静在桌子上坐着，也没有开灯，任由黑暗将自己吞噬。
并不是他不能开灯，只是他不想浪费电罢了！
就这样静静的大概一个小时过去，楼下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同时房东大妈大嗓门的声音也隐隐传来：“武夫啊，小亿回来了。”
愕然听到房东大妈的话，被称呼为武夫的男人瞳孔略微放大，旋即冲着房东大妈憨厚的笑了一下，便朝着楼上走去。
从这名男人步履蹒跚，走路一边高一边低中，不难看出，这名男人，他是一名……瘸子！
“爸。”
于此同时，犹如老僧入定的武亿也站起身来，冲着楼下男人喊了一声，快步跑下楼，搀扶男人。
男人并没有拒绝武亿的搀扶，也没有问他今天为何回来，只是憨厚带着傻气的笑了一声，看上去，有些农民的气质。
这名男人，便是他的父亲，既不是富商，也不是高官，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出租车司机而已。
二人回到家中，武亿开了灯，男人看到桌子上的饭菜，以及自己最喜欢的二锅头，憨笑着问道：“怎么不先吃？”
“想陪你喝两杯，所以就在这里等你了。”武亿笑了笑，来到洗手间打了半盆子的水，便过去热菜。
男人没说什么，只是憨笑了一下，便自顾自的洗了把脸。
几分钟后，武亿也将饭菜热好，男人来到饭桌上坐好，用牙齿将瓶口咬开，给自己倒了一杯，同时也给武亿到了一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杯子添满。
“你就不怕我喝大啊。”武亿看到这一幕，顿时笑骂了一下。
“没事儿，喝醉好。”男人憨笑道。
武亿眼中闪过追忆之色，他记得，他上一次喝醉，那是在五年前了，也就是说，那一年，他才十二岁。
“瘸子，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天开始，我要为自己奋斗，也为你奋斗，为了给你买好车，买房子，给你娶上一个漂亮老婆，我们……要走出大山。”
像是宣誓般，当时只有十二岁的武亿，几乎是吼着说了出来，随后便醉的不省人事，而当时的男人，同样是这么一副憨厚的笑容。
“好，那我们就不醉不归。”武亿眼圈有些泛红，微微一笑。
“嗯。”
男人只是笑着，裂开嘴，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
他知道，平时都玩世不恭的武亿，今天突然回来不说，更是特地买来了二锅头，明显就是想趁着酒劲说一些话。
不过知道归知道，他不会点出来。
“砰”
酒杯的对碰，打破了房间的寂静，武亿伸长脖子，咕咚之声不绝于耳，只是一眨眼，那一杯子的二锅头便已经下了他的肚子。
男人举起酒杯，只是抿了一口，与其说是喝酒，倒不如说是在品酒。
而事实上，在十七年前，这位男人更喜欢的方式，还是一碗干！
“有事？”
看着武亿一口气喝了二两多的二锅头，脸色也有些泛红了，男人放下还是第一杯的酒杯，点燃了一支香烟，轻吸一口，问道。
“爸……对不起。”武亿放下酒杯，语气有些难受道。
爸。
愕然听到这个词语，男人拿着烟的手微微一颤，抖落了一丝灰尘，随后咧嘴憨笑道：“我还是喜欢你叫我瘸子。”
按照他们两个的约定，在有人时，武亿便叫他爸，而只有两个人，武亿则以瘸子相称。
“瘸子就瘸子吧。”看着自己父亲脸上熟悉的憨笑，武亿不知为何，只觉得心中隐隐有些发疼，一字一句道：“这次年级模拟考试，我只考了250分，这个周五，学校要开家长会，老师点了你的名，必须到场。”
“好。”听着250分这样的成绩，男人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算是知道了。
“瘸子，你给个表情啊，骂我好，打我好，别老是一副憨笑的样子，你儿子考成这样的成绩，这个家长会，你会丢人丢到家啊，放远的说，如果你儿子还这样的话，车子房子老婆可就全泡汤了。”武亿接着酒劲，语气有些沙哑道。
“没事，你好就好了。”男人依旧憨笑，好像除了这个表情，他便不会其他表情了似的。
“傻瘸子。”武亿笑骂了一声，随后情绪低沉了下去，挣扎了许久，说出了藏在心底将近一年的秘密：“瘸子，我……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出问题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一年前，我就经常出现记忆混乱的情况，甚至……有好几次，我感觉我的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男人听到了武亿的吐诉，陷入了沉默……
正如他所说，一年前的一天，他突然觉得自己对身体失去了控制，后来更是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