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来,焦龙等人浩浩荡荡地,已然开进巴蜀,焦龙也终于挨不住段灵儿的苦劝,决心去见一趟神医。讀蕶蕶尐說網
弟兄们都有些不太赞成的意思,于是焦龙绞尽脑汁,想出了几种方案:一是焦龙单独带俞翠儿去,被否决;二是所有人都去,同意者寥寥无几;三是焦龙带上段颎等几人,这边交给康明统辖,他走他的,焦龙走焦龙的,最后在成都附近汇合。这个策略才最终被众人通过。焦龙甚至想像到万一自己回不来了,这支队伍该怎么怎么办,都对康明细细说了。他推脱道:“不如我焦龙代统领前去;汉中的黄巾闹得也挺凶,郡守庞义正派兵镇压,这时候最易出事。”
焦龙摇头道:“你们什么都不清楚,又不明白我夫人的病症,怎么下手。此事非得我焦龙去不可。我焦龙若回不来,你代替我焦龙领兵,继我焦龙之愿。”
康明不答,只低着头,也看不见脸上表情。焦龙便婉转安慰道:“南郑又不是刀山火海,怎会去而不返?反正我们先到汉中,住上一阵子,我焦龙再安排不迟。”
康明一喏去了。过了一会儿,段灵儿端了一碗拳头大的牛肉掀帘进来,道:“焦大哥,这肉香吗?”
焦龙嗯了一声,道:“灵儿烧的东西,怎么会不香呢?”笑咪咪地看着她,“你自己吃了没有,给我焦龙先端来了吗?”
段灵儿放下碗,偎在焦龙怀里,“焦大哥,你真要去南郑吗?听哥哥说,那儿很危险;而且,好多坏人都要害你,我怕……”眼帘一垂,突然掉下泪来。焦龙赶忙哄道:“灵儿怎么哭啦?灵儿莫哭,我一定会回来的,那时候我还要把翠儿嫂嫂带回来,让她讲故事给你听,好不好?”
段灵儿慢慢收住泪,眉宇间仍有一股说不出的忧伤,“焦大哥,带我一起去,好不好?哥哥说,一天两天不能完的。我跟着你们,就不害怕了。”
因为害怕段灵儿出事,焦龙不打算带她一起,便笑道:“傻丫头,我们都不会有事的。再说,你跟着大伙儿在一起,还害怕什么呢?别胡思乱想了。”
段灵儿忍住的泪又流了下来,只一个劲地摇着头,道:“我不要呆在这里,我要跟你去。”
焦龙心道:灵儿今天是怎么的啦?莫非有些心事?瞧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不忍再拒绝,便抚摸着她的头发,道:“好啦好啦,别耍小孩子脾气了。我带你去就是。”
段灵儿眼睛一亮,抬头看了看焦龙,怯生生地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叔叔怎么会骗你呢?”焦龙笑道。
蜀地的山路果真难走的很。到达沔阳,已是第十天的事了。此地距南郑尚有百多里路,焦龙等人停了几天,这才开始准备起来。
临走的时候康明等与众将士都来送行。前些天,段灵儿竟突然发起烧来,梦里便说着胡话,把焦龙吓得要命。这两天延请郎中,抓了些名贵药材,才算好了一些,便无法再带她启程了。焦龙背上俞翠儿,与段颎带上一大包银两、两套护甲与兵刃,便匆匆上路。于路焦龙还在想:灵儿听到我走了,会不会又大哭一场?
巴蜀这一带,真是物产丰饶。沿路行去,处处鸟语花香,田野上飘散着沁人心脾的气味。自秦汉以来,这里日益富裕,而汉中郡更是如此。况且其北接司隶,南达巴、荆,扼襄、凉、蜀地,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现为汉中太守庞义占此宝地,与外断绝,所以虽然中原大盛黄巾,而这里亦是势单力薄,不足于汉中殷富之豪强贵族抗衡。
至南郑时已将子夜。城上灯火依稀,稳约可见城垣依山而建,城墙外数里片瓦无存,好像刚刚才发生过一场激战。城高而墙厚,上面往来军士,整齐划一,显见平日里训练有素。
段颎和焦龙远远望着黑夜里如卧虎般盘踞的南郑城,心中不由犹疑起来。城前的吊桥早已拉起,护城河黑漆漆地,只有在偶尔巡执火把的反射下,才发出一点粼粼的微光。
自旬月前攻占林家堡以来,凉州震动。林万荣的堂叔安定郡守林铜提兵五千来追,被焦龙等枭首,转交俘虏送回。自此焦龙天下有名,凉州刺史上诏称他为西凉巨寇。因而此行他们万分谨慎。
段颎看到焦龙阴晴不定的脸色,碰碰焦龙的手膀,悄声道:“兄长,南郑城已经到了,现在就上去么?”
“不,天亮了再去罢;你看现在城头上那许多人,怎么上得去?虽说天亮了之后行踪不易保密,但这里的人亦认不出我焦龙等。”
段颎道:“还是小心为妙。天下已知我等取道西蜀,恐有准备。我等斩杀朝臣、击溃官军,此势与黄巾贼寇无二;汉中太守庞义貌似忠厚,实则奸滑,素以卑鄙诈术称著蜀地;此人久居朝廷,又有兵势。我们与他为敌,胜算无多。”
焦龙淡淡笑道:“那又何必与他为敌呢?我们自去看医生……他自去当他的官儿好了。”拍拍段颎的肩头,“不过这些日子你已得兵法之三昧,深明‘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你的智力应该不弱,他日若有成,则必会在他人之上。”
段颎嘿嘿一笑,道:“兄长谬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