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萧焕更换容貌,回到宝丹阁,已是第二日清晨时分。
此时阁中已经开张,田富贵正在门口处张望,见着萧焕回来,却是赶紧将其迎入。
“马小哥怎的一夜未回,却是让我好一阵担心。”田富贵似乎心有余悸道。
萧焕见他神色间的确有些忐忑,自己只是一夜未归而已,对修士来说稀松平常,这田富贵怎会如此反常。
于是他好奇问道:“是不是阁中出了什么事?”
田富贵神情古怪看着萧焕:“小哥怎的却不知道,昨夜这坊市之外,打起来啦!”
萧焕心中一惊,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和苗秋水二人与那蒙脸修士一番争斗,此后又来了几名修为绝强之辈,若是周遭有人查探,只怕早就被解决掉了,怎会让田富贵知道此事。看其神色又不似试探,难道真有其他的事,被自己错过了?
想到此处,萧焕面色和缓一些,饶有兴致问道:“哦?昨日拍卖会我去凑了个热闹,认识了几位朋友,与他们相谈甚欢,相约到其洞府坐坐,故而走远了些。田掌柜所言之事,在下的确不曾注意,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田富贵听他如此说,便释然了些,缓缓回答道:“还好小哥走远了些,若是离得近,怕是要遭殃。昨日傍晚,拍卖会结束之后,御天一脉许多修士便纷纷离去。然而……”
正说到关键处,田富贵却忽然停下不说,只见他碎步跑到门口,探出头去左右看了看,将大门关上,又跑了回来,似是担心被人听得。
萧焕更加疑惑了,什么大事,居然让这田胖子如此谨小慎微。
田富贵做完这许多功夫,略带几分歉然,靠近萧焕悄声道:“小哥有所不知,御天一脉来人,都被袭杀了。”
“什么?”萧焕心中大为惊异,御天一脉来人,昨日少说也有数百,加上坊市外围负责防卫的修士,怕是有一千人左右。怎的说杀就给杀了?
他赶紧问道:“那些宝贝呢?御天一脉负责防卫的修士却又去了何处?”
那田富贵却是目光瘆人,用最细微的声音道:“劫啦!全都给劫啦!御天一脉修士听得一些消息,全追了去,可是一个也没能回来!”
萧焕大骇,想到了什么,赶紧追问:“那御天一脉不是来了一位化晶修士吗?怎会如此?”
田富贵摇了摇头,叹道:“众多散修觉得动静不对,后来便有那胆大的几人前去查探,你猜怎的?向南数十里方圆,全是零零散散的尸首!有御天一脉的,也有一些散修的,一个活口都没能留下。那位化晶前辈也在其中,据说死得颇为凄惨,就连其坐下的银龙驹也是千疮百孔,死得不能再死了!”
他讲的津津有味,萧焕却听得心惊胆颤,好一阵才回过神来,自语道:“还好我是走的北面!如此惊天手笔,怕是要出动许多化晶以上修士,才能将事情做得干净利落。难道是弑神一脉所为?”
“嘘!轻声一些,此话可不能乱说!”
田富贵再次朝门外看了看,接着道:“此时本就是乱局,谁知道是何人干的?不过,确有许多人猜测是弑神一脉所为,毕竟双方在玉泉山外对峙了许久,且所有尸体身上的储物袋均被带走,想来便是谋取物资而来。”
要说弑神一脉欲抢夺资源而安排了这场伏击,倒也在情理之中。然而弑神御天两脉在修仙界五脉中历来便走得近些,此前为了清虚门秘宝一事对峙许久也不曾真有动作,显然便是双方仍有顾忌。
萧焕想到这里,疑惑道:“我总觉得这其中有些隐情。”
田富贵闻言,立刻道:“谁说不是呢?御天弑神二脉哪有道理结下这般血海深仇!想来此时御天的人已经知道此事,只怕再过得几个时辰,便会有人前来查看。今日一早,黄老便吩咐我,只待小哥你回来,便将大门紧闭,若是再迟个片刻,怕是等不到小哥你了。”
萧焕闻言若有所思,只是皱眉点头道:“也好,此时牵连甚广,一个不好便要万劫不复,本阁绝不能此时开门营业,自招些麻烦。今日我也乏了,便先回房休息,若是田掌柜有些新消息,还请知会我一声。”
田富贵赶紧笑道:“小哥请便,此事我也觉得颇有几分蹊跷,若有些结果,定然让小哥你知道。”
道一声谢过,萧焕朝那墙角处黑老的位置微微抱拳,便走回后宅。
行至自己房门处,忽觉有些异样。
屋内竟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灵力波动,只是太过微弱,即将散去。
萧焕的房间本就僻静,若不是正好让其赶上,怕是这丝异样便无法被人察觉。
有人在自己房中!萧焕双目微凝。
他取出长刀握于手中,用刀尖轻轻将门挑开一丝缝隙,没有察觉有何不妥。于是便胆大了些,伸出另一只手缓缓推开房门。
门一开,萧焕却愣住了,屋里正有一个幼小的身影在看着他,竟是一名男童。
这男童约莫也就两三岁大小,原本正在房中翻翻找找,许是看到他忽然出现,竟似有些害怕,身子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