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石桥之上,苏左儿目光呆滞,瘫坐在地,较之先前冷淡的面容却是大相径庭。
她败了,败给一清虚门的少年。虽是一时大意,可她心中明白,败,便是败了。
苏左儿缓缓将自己一双白皙的纤手,举到眼前,指尖颤抖,似面对着一件非常可怕的事物,低声喃喃道:“我杀人了……我杀了他……我不想的……”
然而下一刻,她的神情又有变化:“只能怪他自己!这个登徒子,他居然……”
从出生时起,苏左儿便是那众人前呼后拥的天之娇女,在人前显赫蛮横,皆因她地位尊崇使然。说到底,她不过是一十岁的孩童而已,此刻亲造杀孽,让她如何坦然面对。
她明白,最后那一刻,他掌下已是留情了。
可是,自己却将他打下了深渊。
“我怎么会杀了他……不会的……他不该死的……”
此时的她,终于恢复了本来的情感,与寻常人家犯错的孩童一般,脸上满是不安和惶恐,一行眼泪从脸颊滑落。
毕竟,这是她第一次杀人。
在她身旁,龙岳礼早已赶到,先前情形他也看得明明白白。见苏左儿这般情形,心道此女并非心思残忍之辈,或许她只是不服输而已。只是这般结果,却是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龙岳礼微微弯腰,低声道:“苏姑娘,一切自有命数,这战台之上,万事皆有可能,你也无需太过自责。”
苏左儿听到此话,心中却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忽然抬头看他,眼中于悲伤间,又有几分询问之色,却似张不开嘴。
龙岳礼也不说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苏左儿似乎释怀许多,但目光仍显黯然,朝深渊之下望去,久久不语。
“苏姑娘,我们该走了。”
她恍惚间听到此话,便缓缓起身,在龙岳礼的搀扶下,走下石桥。
此时桥头两侧,俱是一片沉默,有人鄙夷,有人悲戚。而孔师兄和郑千里,皆是阴沉着脸,捏紧拳头,小胖子脸颊之处更是不停有泪水滴下。
先前眼睁睁看着萧焕跌下石桥,小胖子便想要冲上去,为萧焕复仇,却被孔师兄死死拦住。
孔师兄没有多说什么,但小胖子心里明白,冲动的结局,只能为清虚门带来灭顶之灾。
再看半空之中,树老身影,却是有种萧瑟之感。只因刚才萧焕那最后一眼,让他心中莫名涌起一股浓浓的悲伤。
“徒儿,是为师无能!”
长叹一声,树老身形一晃,便化为一抹流光,带起剧烈地破空声,朝着大树峰方向疾驰而去。
龙岳礼对着贺敬之使一个眼色,二人便向扶摇子抱拳,告辞而去。
此时深渊浓雾之下,萧焕身子仍在急速下坠之中,不知渊深几何,只觉身子越发寒冷,周围昏暗一片。
他的身体已经冻僵了,只是意识还在,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之力正在缓缓流失。
终于,那最后一点脉搏的颤动,似要停止,萧焕心念之力,也已处于将暗未明之间。
正在此时,他右手中那紧紧握住的八角盘,竟闪烁了一点碧光。
刹那之间,此盘通体碧芒大作,只一瞬便将萧焕身体覆盖其中。
萧焕身子忽然停止了下坠,化作缓缓飘下,正如一片轻柔的鹅毛。
再看那八角盘上,原本斑驳无序的细纹,此刻竟如鱼在水中般游动起来,甚是奇异。
无数细纹忽明忽暗,正有丝丝碧绿气流从其上涌出,往萧焕四肢百骸之内缓缓进入。
萧焕此时只觉有一股柔和之力,从四面八方钻入体内,身子竟渐渐暖和起来。他的意识也随之逐渐清醒。
这是什么?双眼感受到绿光,缓缓睁开,看到的却是如此奇异一幕。
我没死!是它!萧焕反应过来自己已不再下坠,没有惊喜,却是紧紧盯住那八角盘上。
只见那盘中细纹,时聚时散,颇具一番灵动意境。终于,它们开始融合、凝聚,衍变成了一个文字。
‘生!’
萧焕大感惊异,但下一刻,那泛着碧光的‘生’字,竟是绽放两道强烈的光线,直射他双目而来。
萧焕躲避不及,只觉那碧光瞬间映入眼帘,视线之中便满是碧绿色。紧接着,一股清冥之力进入自己的脑海之中。
这力量中正平和,似有勃勃生机,开始沿着萧焕经脉游走。所过之处,他先前争斗留下的外伤内患,竟逐一愈合。
他可以肯定,此力不是灵力,却又胜似灵力,让其大呼神妙。然而下一刻,他心中却是只剩下震惊。因这股力量在自己经脉中穿梭的轨迹,竟是如此熟悉。
凝气集!
这力量运转的轨迹,赫然与他两年前便已放弃修炼的凝气集一模一样。
心下骇然之际,萧焕冷静下来,回忆起当年启慧之时灵力运转,尝试着用心念在体内引导这股力量。
原本这奇异之力的运转有些阻塞,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