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如幻,然此时大殿之中,却是一片肃然。
掌门真人扶摇子静坐殿上主位,座下右侧,则是数十名白衣修士,想必除了清风道人还未出现之外,此时还在清虚门内的所有人,都已到齐了。
而大殿左侧,却是有着十来个暗红服饰之人,应是其他门派来客。不过一行人中有男有女,却不似清虚门这般门规森严,只收男修。
为首一名目光阴蛰的瘦小老者,正与树老当面就座。在其身旁,坐一健硕中年男子,目光微闭,似对周遭事情毫不在意。不过在场外人,只有这二位能有坐席,显然也是泉台镜之上的高手。
凡人皆道远来是客,然而此时殿内,这四位就座的修士虽老神在在,然双方身后,则是人人剑拔弩张之色。
萧焕由于入门尚短,修为也还在启慧初期,此时与郑千里站在一众师兄弟身后。
他也是刚来此地,座上诸人却也未曾说话,不明就里之间,悄声询问郑千里道:“胖子,这些人是何门何派?怎么众位师兄的表情如此愤慨?”
郑千里似也颇觉有趣,悄声回道:“就是那天龙教的人呗,瞧着吧,有好戏看了!”
萧焕神色疑惑,这些天龙教的人来此作甚,他想不明白。不过无论如何,也不会是好事。
当年清虚祖师在时,天龙教作为附近一小门派,对清虚门从来是俯首帖耳,唯唯诺诺。
但自祖师羽化之后,这个门派便于数百年间渐渐崛起。其与清虚门的关系,自然也从最初的交好,开始冲突不断。
这也难怪,蝼蚁尚且知道弱肉强食的道理,况乎修士?
双方的血海深仇,已有数百年之久,每一代之中,或是亲人,或是好友,都有命丧对方之手者。故而不仅清虚门众人此时目光不善,那天龙教一众来人也个个目光阴狠至极。
而对萧焕和郑千里二人来说,毕竟刚入门不久,实在无法体会双方之间的仇怨,却是饶有兴致地观望事态的发展。
此时,大师兄段涛作为清虚门年轻一辈的代表人物,走出人群,向着扶摇子拜道:“启禀掌门,门中众人,除了几个下山办事的师弟和清风师伯外,俱已到齐了。”
扶摇子也不答话,只是点了点头,示意他退下。
“啧啧,看贵门所处地势,倒是颇具一番气象。却没想到,门中竟只有这区区几十人,想当年贵门修士上千之时,那是何等气象。真是可惜了这等灵脉汇聚之地。”
正在这时,那位天龙教瘦小老者却是突兀开口,如此说道。说完还摇了摇头,似乎颇为清虚门感到遗憾。
清虚门一众修士听得此话,目光更是愤怒无比。
“如果不是你天龙教从中作梗,连同周围各门各派,抢夺我门下产业,我清虚门怎会落到如此境地?”
一个阴惻声音响起,萧焕好奇看去,竟是那救下自己三人之一的吴九,吴师兄。
此人虽然面色阴冷,给人一种难以亲近之感。但相处两年下来,萧焕倒是觉得其人性情虽显乖张,可许多时候也算是耿直之辈,而且对清虚门的感情颇深。
被一启慧境修士顶撞,那天龙门老者却也不生气,只是朝着扶摇子与树老抱一抱拳,道:“没想到,贵门中一个区区启慧修士,也敢如此大呼小叫。今日龙某却是见识了,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
原来此老姓龙,却是天龙教掌教龙岳天之弟,龙岳礼。
吴九听到此话,却是皱眉,正欲开口再说些什么。
“好啦!”
威严的声音传来,却听扶摇子平淡说道:“长辈面前,哪有小辈说话的地方?”
吴九听掌门如此说话,虽然心中仍有不服,但也只好抱拳退下。
扶摇子这才看向那龙岳礼,缓缓说道:“不知龙道友与贺道友此番前来却是为何?”
他口中所称贺道友,便是此刻仍闭目养神的那位中年修士。
此人姓贺名敬之,原是天龙教中年轻一辈修士,不过机缘巧合之下,竟在数年前得以迈入泉台境,由于境界相仿,扶摇子这厢称其道友倒是也算是情理之中。
龙岳礼闻言,却是微笑开口道:“我与贺师侄前来,却有一要事相商。”
于天龙教中,他与贺敬之,的确存着辈分差距。但同为泉台境,彼此间称呼道友也无不可。然此时他故意称其师侄,却是欲从扶摇子处占个嘴上的便宜。
扶摇子听到此话,却是并不着恼,仍然语气平和问道:“不知何事如此紧要,竟劳动龙副掌教大驾?”
龙岳礼见他毫不在意刚才的对话,便也不再纠缠,开口道:“今日我二人带着门中启慧境弟子前来,却是想和贵门中弟子,比试一番。”
说完,从其腰间拿出一个袋子,手中掐诀向外一抖,出现两柄法器悬浮殿中,乃一剑一戟。
这两样东西刚一现身,便光彩熠熠,整座大殿似乎都被映成了彩色。而从其上散发有淡淡灵韵,这竟是两柄天阶法器。
天阶法器,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