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曼警惕地盯着那扇门内,试图观察里面的情况,但天色实在太暗了,而那门内也没有任何光亮,所以根本就是一片漆黑。真是一个设伏的好地方,弗里曼想,他的两手不由地攥紧了——如果在这暗处有什么埋伏的话,长剑可能施展不开,那就让他们尝尝拳头的滋味吧,弗里曼暗自做好了准备,并且保持着随时出手的机会,一步步向向前走去。
然而,待他一步步走进门内深处,意料中的埋伏却并没有出现。
黑暗中,那名矮小的男子正蹲在他不远处,他手里拿出了一对火石,随着他的动作,一盏老旧的油灯被啪的一声点着了。
对此,弗里曼也透过那道昏暗泛黄的灯光,环顾了一圈周围,看清当前是身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不出意外,这里应该是一间储物室,其作用可能是平时用于堆放一些零散货物,也可能以前是某些人员聚集的场所,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里确实有些隐秘,如果这不是这个男子带他进来,平常人都将很难在这个区域内找到这个狭小的密室。
“来,你可以过来看看,货物都在这里呢,我说过我不会骗你的。”男子提起油灯,走了几步来到一个箱子旁朝着弗里曼说道。
弗里曼见他那样说,于是缓缓踱步到那男子的跟前,看着那男子所说的箱子,那只是一个很普通木箱而已,但出于谨慎,弗里曼并没有要去打开箱子的意思。
男子看了一眼弗里曼的举动,已经明白了他的想法,他于是现出一丝狡黠的笑容,用手将箱子的盖子渐渐上提。
随着他的动作,箱子里的东西也慢慢的展露在弗里曼的眼前,待到他完全看清里面的东西时,也不由的眉头一跳。
在那箱子里装着的,不是什么金银珠宝,也不是妖魔鬼怪,而全是一些看上去很平常,很普通的物品,这些物品里里面包括——一些生活用的器皿,一些古旧的书籍,几个奇异的雕像和挂件,还有一些弗里曼也看不出来是什么用途的杂七杂八的小玩意。
他在心里却暗暗地吃了一惊。
让弗里曼让吃惊的并不是这些东西的用途,而是这些东西的来历。这些看似稀松平常的东西,明显看上去都带着一股异域的色彩,而在不少物件的外壳表面上,都赫然地印着一个禁忌的标志。
——噬星之月。
对于这个标志,弗里曼是再熟悉不过了。数年前参与异教讨伐战争时,他就已经目睹过高举着印有这标志旗帜的异教徒军队,和己方高举着神圣十字的神圣联盟军队,是如何拼死厮杀,用自己的血肉和对方的尸体来证明彼此信仰的。
而那个长久以来与神圣教会征战不休的异教徒之国——雷夏帝国,信仰的正是这标志所代表的真神安努。
现在,弗里曼几乎可以肯定,这批东西是来自南方的雷夏帝国,也就是说,这些家伙干的就是从雷夏帝国走私物品的勾当了。这种事要是被教会发现,那几乎必然会被当场逮捕的,或许仅仅是一些异国物品并不足以落下叛国叛教的罪名,但如果是有明显的异教标识的话,那可就是另一回事了,如果被认定是帝国奸细或者是异教徒的话,搞不好是要被架上火刑柱的。
他迅速的伸出手掌,一股脑的将箱盖拍下。
弗里曼盯着眼前的男子说道:“你,还有盖尔兹,一直就是在走私这些东西?”
那男子一听弗里曼的语气忽然摆出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说道:“当然,难道兄弟你来这不是为了这些东西吗?”
对于他的问话弗里曼沉默不语,对于神圣教会的教义里条框守则,弗里曼内心并不是很在意,虽然他也曾以圣神的名义拿起过剑,但对于他,战争已经结束了。
但即使如此,他也清楚有些东西即使你不信奉也最好不要去违逆,否则下场是显而易见的,因为你此时身处站立的,无一不是烙上了深深立场与偏见的土地。
“你知道这种东西一旦被发现了会是什么后果吗?”
那男子听到弗里曼问话,下意识地回道:“知道啊,可是那又怎样,要知道那些王公贵族,还有那些有钱人,总是会对异国情调的东西感兴趣,他们有这样的需求,那自然就要有人来投其所好——就算是违法的,还不是有很多人花大价钱来买,既然他们都不害怕,我们为什么要害怕?”
这人的一番话显然是有给自己开脱的嫌疑,但其实他也多少道出了一些实情。这种东西,一旦在平民的身上发现,那携带它的人就将受到神圣律法的制裁,但如果是摆在贵族的客厅里,那别人见到则不仅不会说什么,甚至谄媚的人还有可能会就此称赞主人的品味不凡——其实每个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大家都对背后的种种闭口不言。
那男子看到弗里曼沉默的样子突然显得紧张起来,他吞吞吐吐的说道:“兄,兄弟,你该不会是.”
弗里曼没有看他,他只是在思考这些东西跟盖尔兹失踪有什么联系,至于眼前的男子以及他的货物本身,他并没有任何想法,因为他不是一个愤世嫉俗的人,而且也不想另外再惹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