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从角落里传出的声音,音域尖细而薄长,带着一股弗里曼从来没听过的口音,听上去既像是来自一位富含教养的男士,又像还隐藏着有一丝——不知道是否错觉的,像是奔腾于暗夜荒野中低声嘶嚎的无名野兽血液中一般的乖戾,弗里曼一时有些猝不及防,因为他刚才明明记得那里除了一片黑暗之外原本是什么也没有的。
“啊,是巴尔洛先生。”萨汀将目光转向来人,黑暗里,那名瘦高的男人的身影正朝着他们缓缓度步而来。
从弗里曼看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起,他就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从他左肩部的骨节深处似乎传出了一阵莫名的躁动,这骚动犹如一丝丝的热流,竟让他隐隐觉得皮肤有些发烫起来了。
眼前的这个男人的脸型尖长,骨骼突出,皮肤苍白,从他的脸上除了能看到暗晦浓重的暮色和一丝游离的目光之外,便似乎再无其他的感情作为多余之物而存在,这样的外表无法给弗里曼留下一个好印象——不过,从那人眼睛里透出的目光仿佛如夜色中黑色鴞鸟的注视,感觉似乎被盯上的弗里曼很好奇这种错觉究竟是从何而来,他看着那男人缓缓走到自己的跟前,似乎已经隐隐知道他并非一个普通人。
“巴尔洛先生,刚才您所说的?难道,难道是.这位客人?”萨汀稍显得有些紧张,她在他来这之前并不了解关于弗里曼的任何事情,但这位名叫巴尔洛的男人的身份她却是不能不知道的,跟来历不明的弗里曼相比,他的话更值得重视。
名叫巴尔洛的男人没有理会萨汀的提问。他在弗里曼面前侧目而视,那双暮色的眼光在他的身躯上如拨开水上浮油般划过,在弗里曼还未体会出他的意味之前,他忽然目光一抬。
“我们之前曾经在哪里见过面吗?”巴尔洛眨着眼睛问道。“客人先生。”
弗里曼抬起头,装作思考了一阵子然后,笑着摇了摇头:“我想应该没有吧。”
“哦?是么?”巴尔洛稍稍皱起眉毛说道。“为什么我似乎觉得您似乎有一点.面善?”
“认错人了。”弗里曼说道。
“认错人了?”巴尔洛盯着弗里曼,又重复了一遍他的回答。
萨汀,在这个时候,眼神不可察觉向弗里曼朝着的方向转动了一下,虽然不明显,但还是被弗里曼摄入了眼中。
“真是的。巴尔洛先生您真是爱开玩笑,这位客人可是我们尊贵的客人,今天才第一次到我们这来就把场子包下了,还给了我们每人一个银币让我们表演舞蹈呢。”
看到萨汀在面前似乎像是略显撒娇般的抱怨起来,巴洛尔原本疑云密布的面上,忽然一下子浮现出了出云见日般的令人愉快的微笑,但这微笑没有始终如一,竟渐渐扭曲着化为了大笑。
“抱歉,我想或许真的,是我,认错了人了——哈哈哈哈哈哈!”
“啧啧,我真是失礼了!“巴尔洛一阵大笑完,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随后说道:“不过,这位客人对女人的嗜好还真是特别啊,但更让我惊奇的是,在这个地方,竟然还有人好像还能理解这一嗜好!”
萨汀显得有些尴尬,她没料想到巴尔洛会在她面前如此直言不讳,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应。
弗里曼随之一笑,往身后的椅子大力一坐:“只不过觉得有些无聊,所以想试试新花样罢了,虽然有些任性,但幸好在下还有些任性的本钱。您说普通人无法理解,那么,作为不一般的您,多少还是应该能够理解一点的吧?”
说完弗里曼望向了巴洛尔,两人的目光相交汇片刻之后。
“啧啧啧啧,不——不是一点,而是全部。”
巴尔洛的嘴角勾勒起深深的笑意,但他的眼神却牢牢地锁定住了弗里曼。
“我完全能够理解,对于阁下这种有钱人来说,如何排遣生活中的平凡乏味和一成不变,想必已经成了生命中最为头痛的难题,既然这样,不如由我引荐阁下去一处好地方吧。”
“哦?还有什么好地方,能比得上这里——这么多美丽的姑娘?”弗里曼回过头,朝萨汀看了一眼说道。
“啧啧,我敢担保,在那里的姑娘虽然不比萨汀小姐那么的能歌善舞,但论身材和脸蛋,却也可以说丝毫不落下风,而且.。”巴尔洛笑着娓娓说道。
“那里还有其他别的乐子,比姑娘还要好玩十倍,如果阁下有兴趣,不妨跟我去看看,毕竟这对阁下来说毫无损失。”他依旧满脸微笑的朝着弗里曼说道,只不过那张笑脸看在弗里曼的眼里怎么样都像别有深意。
“你这样说,我倒是有点想看一看你所说的地方到是个什么样子了。”弗里曼如此回答道。
“那么。”巴尔洛侧身抬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弗里曼随之起身,朝门外走去。
台上的一众舞女见状纷纷碎碎念起来,有些是庆幸如此轻松就能挣到这样一笔财富,有些则是抱怨巴尔洛的出现断绝了她们继续跟弗里曼作交易的财路。
弗里曼大步向前,毫不理会身后的那些熙熙攘攘,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