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他又听到了一声巨大而又嘶哑的咆哮,而这一次,就仿佛是一声怨愤长啸一般,久久回荡在整个山洞,前方的芬妮也好像是不想听到这股可怕的声音而松了手。
“芬妮!不要怕,用力,把你妈妈拉上去!”说着,弗里曼腰部施力,像一棵大树一样将阿卡娜顶了上去。一时间,阿卡娜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弗里曼的肩头和颈椎,他感觉自己几乎双臂要脱臼。
猛烈的脚步声带着不断的低吼从黑暗中渐渐逼近,那个东西已然是冲他们过来了。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阿卡娜终于也算是挤出了她最后一点力气,双手攀上了崖顶,弗里曼顺势一顶,将她上半身向前推了进去。芬妮拽住她的肩膀把母亲整个拖了过来。
而就在下一刻,弗里曼已然是从他有限的视野中看见了那个丑陋而又肮脏的东西,它摇晃着残破的身体像发了疯一样从黑暗中朝弗里曼扑了过来。
现在该是时候了,弗里曼心想。
圣水是弗里曼当前唯一而又是最后的手段了,此时他无疑是没有力量与那个怪物对抗,更何况还有这对母女需要保护,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争取时间,然后带着这对母女逃离这里,希望听到动静的普里飞能够及时赶过来。
他顺手去掏身上装着圣水的瓶子,却发现根本就已经不在了。
该死!弗里曼心底此时也不免涌现出一阵恐惧。额头上面冷汗无声地滴落下来,虽然不知道圣水是什么时候丢的,但他拼命告诫自己,绝对不能惊慌,此时此刻必然有处置的方法的。
只能是先走为上!
弗里曼一个纵身,向断崖上攀去。不管怎么说,现在暂时爬上断崖才是比较安全的。
一声大吼,弗里曼知道那怪物此时已经在他的背后不远处了,因为他似乎已经可以闻到它那股腥味。但他没有回头去看,他怕自己此时稍有一点不慎,就会落入那家伙的魔爪,而如果是那样的话,恐怕自己不是凶多吉少,而是九死一生了。
“剑士先生!”芬妮的声音都似乎有些颤抖。
弗里曼听到声音,抬头一望,只见芬妮正趴在断崖边上,伸出了两只手,想要拉住弗里曼。她身上穿着的弗里曼外衣口袋里,装着圣水的瓶子正露出了半个瓶口。
“芬妮!快把外衣口袋里的圣水拿出来!”
芬妮也满脸紧张,但她一时没有明白弗里曼说的圣水是什么。
见此情景,弗里曼急得大喊:“上衣口袋里,那个小瓶,快。”
话音未落,弗里曼只觉得脚下一凉,一只黏稠而冰冷的触觉从脚踝处传来,他身子突然往下一沉。弗里曼猛然发觉,自己被那家伙抓住了。
一阵怪力,把弗里曼向下拽去,弗里曼往下一滑,几乎坠地。但他两手紧抓住突出的岩石,全身紧紧贴在崖壁上,连下巴都顶在坚硬的石块上,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才没让身下的魔物把他拽下。但那只手却丝毫没有给弗里曼喘息的机会,紧接着又是一下猛扯。
弗里曼此时的动作让他在与崖壁的摩擦下皮开肉绽,鲜血直流,他遍体鳞伤随时就要双手脱力,整个人坠落下去。
“看来这回真得去死神那报道了。芬妮,对不起.”
弗里曼本以为自己死定了,然而,就是这么一瞬间,他却冥冥之中听到了芬妮的呼喊。
“消失吧!”
弗里曼感到一阵炽烈的热流瞬间在身下迸发出来。他震惊的回过头,黑暗中,那个怪物半边身子被蓝色火焰包裹,在火焰中挣扎着。
弗里曼感到脚踝上紧握的力量变小了,但那家伙似乎仍然不想放开弗里曼。
“该死的!见鬼去吧!”弗里曼大骂一声,用力往下一蹬,勉强挣脱掉那家伙的手,强忍着剧烈的痛楚,爬上了断崖。就在身体触到地面的瞬间,弗里曼感到一阵虚脱,扑倒在地面上。
但现在根本不容他休息,他提起最后的一股力量站起身子,将阿卡娜重新背了起来,虽然弗里曼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但他清楚的知道,危险还远远没有结束,那个怪物一旦脱离了火焰的束缚,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冲上来,这里是它的老巢,这种地形肯定是无法阻止它。
“快……继……继续跑!离开这个地方。”弗里曼几乎用呛气的口气说道,他清楚,他几乎已经到了极限,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带着这对母女逃出这个洞穴。
听着身后不断传来的咆哮嘶吼,就仿佛当年战场上面对那迎面而来的大军一般,用自己的生命与鲜血为战友竖起一堵堡垒,鲜血与汗水不停的洒向地面,弗里曼已经不记得他曾什么时候有过类似的感觉,那大概是许多年前在战场上的时候了。
曾经的结果让他懊悔与悲愤,而这一次,他决不允许同样的结果降临!
“啊!”弗里曼大吼一声,双眼血红,伸手拉住芬妮将她胁在腰间,虽然他的步伐摇曳着就仿佛随时会倒下,但他有着非前进不可的理由。他抛弃痛苦,毫无顾虑的冲向他的希望所在,这一刻,他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