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任何他该去的地方,却游荡在街头。{d}{u}{0}{0}.{c}{c}口袋里有一包烟,一个打火机,他现在正在点第二根烟。
跳窜起的暖橙色火苗照出他清瘦的脸,为他笼罩着寒意的面庞增添一丝暖意。卓轻予咬住烟头,皱着眉吸入吐纳。他是不怎么抽烟的,自然是抽不惯阿申那浓烈的烟。
话说回来,他本来是答应跟着阿申的父亲去抓阿申的,先按照计划去那什么阿申的女朋友的家,可是他半路上却找了个理由逃了出来,他没有和阿申通风报信,也没有跟任何人联系。为什么要逃?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明明自己才是那个受害者,明明他该理直气壮地兴师问罪的。
他在那张长椅上坐了很久,也想了很久。橱窗里的光芒很盛很暖,像是另一个世界的温暖,触不可及。他好像独自在空无一人的雪原上跋涉了好久好久的路,四遭都是沉寂,连说话都是只有自己的回声。雪一片片落满他的身体,将他的思绪掩埋。
卓轻予又抽了口烟,那呛人的烟雾直接钻入肺中,像被灼烧一样的痛,就像当时他忽然刺痛的眼睛。那条路,还是无比熟悉的,曾经走过千回万回的路,镌刻着各种回忆的道路,想必那个目的地也是一样,想必目的地里的人也是一样的模样。所以他走了,他并不想亲眼验证那个结果。
小初,原来你在骗我。
他的神情似是忧伤,似是解脱。他想起那次去季家赔罪,那个用尽力气扇了他一巴掌的女孩,她凌冽的眼眸闪着满满的恨意。她一字一句地说着,我、不、要。
那才是真正的她吧!对他含着那么深的怨恨。就像陆绮说的一样,她怎么可能不恨他,怎么可能还留恋他这样的人。而那个站在她身后的人,果然是阿申,她情愿和阿申一起,所有的示好,所有的寒暄,不过是一场戏码,只是为了来伤害他。
“这位小哥要喝点什么?”调酒师望着进来后就一脸忧郁坐着的男子,好心劝导:“这么迷人的夜晚,可不要让烦恼打搅了享乐的过程。”
“迷人的夜晚。”卓轻予呢喃着这几个字,然后打了个响指:“一杯马提尼。”
“酒能解忧,也能添愁。”调酒师难得多话,作为绝对的颜控,他觉得这么出色的面容用来挂着满脸愁容的实在浪费了点。
“这可不像生意人说的话。”
“呵呵,生意人也是人。来,你的马提尼。”
调酒师半张脸隐在吧台的阴影里,露在灯光下的半张脸很是清秀干净。此刻勾起的一抹笑也是一半黑暗一半光影,说不清的神秘香醇。周遭的女客打量的目光不断,此刻更是骚动起来,想来这帅气的调酒师也算是这酒吧的半块招牌。
“Tony,你别乱放电了,已经好几个客人托我来要电话号码了。”穿着服务生服装的眼镜妹一把将托盘扣在吧台上,语带不满。
“哦?有几个人想要我的电话?”那个叫Tony的调酒师懒洋洋地应答着,唇边笑意渐深,“几个男的?几个女的?”
眼镜妹睁大眼睛,“男的?Tony,莫非你是男女通吃。”
“呵呵,通吃?我的眼光可是很高的。对我口味的可是很少,要是有像他这么帅的送上门来,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Tony指着坐在吧台边上的卓轻予,后者倒是沉得住气,安静地喝着酒,连冲着他来的荒诞对话都不予理会。
眼镜妹小心瞄了一眼卓轻予,然后捂住唇偷笑:“嘿嘿,Tony,你的眼光确实很高。不过你放心,等我放出你出柜的消息后,很快就会有质量上乘的帅哥们闻风而来陪你的。不过到时候,估计我们这酒吧就要改名为‘同志之友’了。”
那Tony再笑不出来,咬着白牙骂道,“你这个YY无下限的腐女。”然后如妖狐一样缩回黑暗的吧台里去忙活了。
卓轻予一杯酒见底,被冷风吹多的头一阵阵地抽痛起来,痛得何止是头,还有五脏六腑。
“你还好吧?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送你看医生啊?”眼镜腐女妹满脸关切地看着他,这么帅的小哥,还没出柜就挂了多可惜。(呸呸呸,你这所有帅哥的想法该是心理多扭曲啊~)
“我没事。”卓轻予自然不知道她的心思,忍着难受礼貌地点头:“谢谢你。”
温文尔雅的美男就是赏心悦目,眼镜妹心里想的却是,这么绅士很容易被压的。
“我要结账。”他伸出手在皮夹克里摸来摸去,然后是牛仔裤,尴尬地发现除了衣服前任留下的半包烟和打火机之外没有别的财产。
“这杯酒算我请了。”吧台后传来清冽的回应。
Tony刚调好两杯酒,熟练地装饰完,抬手催那眼镜妹去送单。
“你放心好了,我可不是什么断袖,刚才只是逗小姑娘玩的,你千万别当真。”Tony懒散地倚在吧台上,似是浑身没骨头一样:“相逢是缘,交个朋友?”
卓轻予正难受着,顾不得再和他寒暄,只是艰难地扯动嘴皮,“谢谢,还是、不了,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