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为了保证资金链正常,温焕只在每个月初提走了生活费,剩下的全交由甄姐打理生意。
温焕外出留学一年后,她断绝了经济上的供给,卖掉两人所有的资产,再无声息。
“我替你把她揪出来,给你出气!”杜堂堂听完原委,气得咬牙,“杜家干别的不行,找人还是有一套的!”
温焕无比珍惜地把小咸菜挑出来,放进嘴里细细品尝,“算了,她和我这么多年……那些店,就当送给她了。”
嘴角翘起,却配上一张马上要哭出来的脸。
她再怎么飞扬跋扈,也狠不下心,更何况,那些生意,光凭自己根本做不成。不过想想从前有钱一起花的承诺,还是很讽刺。
“就这么算了?”杜堂堂实在咽不下气。
“把你找出来,真不好意思。”温焕抹了抹嘴巴,转变话题,又想起什么,“借钱点给我,你家的那些保镖太敬业,我一靠近家就会被发现。”
杜堂堂立刻开始摸口袋,“要多少?我这张卡你拿去。”
温焕没推辞。
一点点成本慢慢做大,在最底层摸爬滚打,她当年不就是这么过来的?
温焕不记得自己吃了多长时间的馒头配辣酱,国内外两头跑,既要学东西又要忙着赚钱供自己学东西,能有时间睡一觉就不错了,还操心每天吃什么?
她盘下了一家酒吧,从前做过此类生意,所以上手的难度不大,问题是人脉,酒吧这种东西,没点势力玩不来。
好在尽管自己很少来店里,但这回由杜堂堂亲自坐镇,从前有温家做遮阳伞,这次有武道杜家保护,平日也没出过什么事情。
温焕信不过别人,可总劳烦人家也不好,所以执意要给杜堂堂开工资。
她能提供的薪水,对于杜家公司的收入来说,不过九牛一毛,但心意是到了。
慢慢的,温焕拿到了蓝带的文凭,从小温变成了温小姐,又花了两年时间去遍了出产美食的国家,学做不同风格的菜式。
回国的时候,已经成了温大厨,后来,变成了温老板。
说起来很有意思,在她没什么出息的时候,连个能说说话的人都没有,没人在乎她有多大压力,一旦成了温老板,可突然冒出来不少解语花。
个顶个姿态绰约,眼含秋水,比当年的甄姐还好看。
只是比较起温焕来说,还是差了一截。
温焕再不复那些年落魄潦倒的样子,长发打理得绸缎一般顺滑,每周固定去做一次护理,喜欢收集亮晶晶的珠宝,衣着首饰带着无可挑剔华丽。
她不再天真,也不再需要奋斗。
每天挂着开心的脸对好看的人说着笑话,娱乐娱乐自己就足够了。
“你这样不好吧,还是找个人安定下来,屋子都乱成什么了。”杜堂堂抽空到了她新买的房子做客,一进门就是铺天盖地的杂志衣服,都找不到下脚的地方。
温焕坐在地板上,后背靠着沙发,用遥控器快进电影,“你别管了,明天有钟点工来。”
“光是收拾屋子也不行,圈子那么乱,找个人,收拾一下心吧。”杜大小姐难得说了句文绉绉的话,发自肺腑。
温焕听在耳朵里,转过头看着她笑:“哎呦,难不成你……爱上我了?”
“滚滚滚。”都是知根知底的发小儿,说这些也不嫌倒了牙。
“我可是很纯洁的。”温焕丢掉遥控器,做了个无辜的表情,睁大眼睛,“既没有随便把人往家里带,也没有一礼拜换一个女朋友。被人抛弃就自我放逐这种事儿,不适合本老板做。”
的确,她不会伤害别人,所以干脆把“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原则贯彻到底。
可哪怕是这样,也有不少人瞎了眼往上冲,杜堂堂能有什么办法?
所以她只好叹了口气,不再试图探究温焕眼中的雾气里,那层真心。
温焕伸着懒腰,专注地欣赏烂俗的喜剧片,笑得开怀又投入,眼波流转,慵懒风流。彼此凑一起调笑,图个乐子,能伪装得这么自然,还管什么真心不真心。
看起来好,就足够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
当温焕已经不再为生计奔波,懒到了骨头里,懒得去相信任何一个人的时候,有个傻了吧唧的大学生,刚毕业,眼皮上粘着化了的眼线膏,一头闯进她的生活里。
不带一丝保留的,交出了真心。
你说她要是不要?
……
温焕静静靠坐在沙发里,没开灯,她也没有杜堂堂隐匿在黑暗中的本领,所以看上去像个古怪的雕像,黑乎乎的。
她的手臂无力地压在额头上。
吃完午饭送走母亲后,她没收拾碗筷,随便堆在水槽里,就这么在沙发上坐着,坐到了晚上。
本来,这个时间她应该在思考,思考和温家的关系,思考父亲给的任务有没有不圆满的地方,认真整理。
但温焕现在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