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起!我一身贱命,无福无禄,本就值不了几个钱!长老何需担忧。”黑熊精落入黄眉的圈套,无计可施,只得采取委曲求全的对策,以求反败为胜。
“大王过谦了!你既已修得长生,又蒙受观音点化,世间有此幸运者屈指可数,怎可妄自菲薄!”黄眉这番言语字面上虽是钦佩黑熊精的过人本事,但实则却是暗讽他贪生怕死,为求保命,可以连尊严都舍弃。
黑熊精强颜欢笑,心知黄眉口是心非,便不再与之论辩,开始说起了自己的故事:“大概在一百年前,我依照以往的约定,在落伽山后与菩萨的坐骑金毛犼赛太岁把酒言欢,畅谈过往乐事,但他却在饮了几碗酒后,忽然郁郁寡欢起来,脸上还浮现出了哀叹之色。我大惑不解,便关心地问了一句,他沉默良久,后才回道:‘过些日子,我就要离开落伽山了,以后可能再也不能与你一起在此逍遥快活了。”
那时候,黑熊精闻悉此事,也跟着愁眉不展,他喝了一大碗酒,又问道:“莫非兄弟要随观音菩萨去灵山修持一些时日?”
赛太岁放下了手里的空酒坛,摇头道:“若是如此,短则三日便可回,长久些也不过一年而已,这些都是短暂的离别,我又怎会心生伤感之情!”
“那究竟是为何?难不成是你招惹了菩萨,菩萨大怒之下要逐你出落伽山。”
“我也不知是否可以定论成兄弟刚才所言那般,菩萨确实是要我离开落伽山,但却不是因为我有何过错。”
“不是这个原因。”黑熊精心思缜密,已经隐约间猜到了什么,“那是不是菩萨有什么任务交托给你,而且还是要你去秘密执行?”
赛太岁点了点头,平心道:“昨日,惠岸行者唤我到普陀崖上,说是菩萨有任务相告,我自然不敢有丝毫懈怠,即刻领旨而去。到了普陀崖,菩萨让一众弟子退下,独留了我在那候命。之后不久,菩萨以杨柳枝蘸出瓶中甘露,洒在了我身上,我便退去了本相,现了人形。起初,我欢喜不已,连连叩谢菩萨的恩情,但随即又镇定下来,求问了缘由,但菩萨并未理会,而是将手一抬,指了指我左边不远处的莲花池。”
“莲花池?该不会是菩萨觉得腹中饥饿,想吃莲藕充饥,所以才差你去摘几个。”黑熊精说笑道。
“黑熊兄弟莫要打岔,更不要戏言,观音菩萨是何等身份,怎会去吃什么莲藕!”
“哈哈!吃莲藕怎么了,莲藕本是植物所生,可是完完全全的素食,菩萨不吃这个,莫非还去吃莲花池里养的金鱼,沾点荤腥不成?”
赛太岁无力反驳他的这番道理,又接着先前的话道:“黑熊兄弟倒是说对了一半,菩萨让我去莲花池,不是摘莲藕,而是要我用竹篮将池中的一尾金鱼给捞上来,当然菩萨不会吃它。”
黑熊精寻思道:“既然是菩萨所养的金鱼,那它每日浮头听经,只需过上些岁月,自然可以成精,就不知道菩萨这么做的用意何在?”
“我把竹篮呈到菩萨面前,菩萨过目后,又同样在其身上洒了几滴甘露,那金鱼就与我一样,也恢复了人形。之后我们二妖参拜,等待着菩萨吩咐任务。可在此时,菩萨有些心神不宁,嘴里不时喃喃自语,我听觉灵敏,倒是迷迷糊糊听到了几个字。”
“哦,是什么?你快给我讲讲!”黑熊精来了兴趣。
赛太岁屏住呼吸,一字字缓缓道:“追妖传说。”
“追妖传说?这其中有什么隐语吗?”
“我也不清楚,这只是我偷听来的,自然没胆量向菩萨细问。在那之后,菩萨静了静心,开始对我和金鱼精言道:‘你们两个在我处修行了几千年,本可修成正果,位列仙班,但只因你们乃是妖怪出身,所以难以如愿,这也是天数注定!不可改变!’那时,我和金鱼精听到菩萨的这番话后,都觉甚是遗憾,心里都在恳求着菩萨能扶助一把,只是我们深知菩萨的性格,所以并未说出口。”
“那之后还是菩萨主动提了,是不是?”
“没错,菩萨在观察了我们的反应后,便说道:‘虽然天命难违,但还是能另辟蹊径的。你们二人只在落伽山苦心修行,却未积任何功德,单是这一点就阻碍了你们得道成仙。’我听闻后,便问道:‘菩萨,什么是功德?我该如何方能获得?’但菩萨并未立刻明示,而是让我们二妖先后各自上前,再在耳边亲口将秘密告之。”
说到这里,赛太岁的面容显得有些紧张,口中支支吾吾,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但黑熊精很是好奇,追问着他不放:“是什么?菩萨究竟对你和金鱼精说了什么?”
“黑熊兄弟,此事我已经受了菩萨的告诫,是绝对不能跟任何人说起的,所以请你不要难为我。”赛太岁喝尽了最后一坛酒,向黑熊精拱了拱手,“就此告辞!”
赛太岁出了后山,只留下了黑熊精一人,他踌躇满志,心里道:“赛太岁既然说要离别,那他自然很难再回落伽山,想必是去了一个很隐秘的地方。菩萨分别前后与他和金鱼精秘密相告了任务,那他们二人得到的回复或许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