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无常栖身于屋内阴暗角落,眼见黑熊精被黄眉虐得体无完肤,此刻还在瑟瑟发抖,思量着若是换做自己,恐怕早已在金铙内灰飞烟灭。
于是,二鬼以心交谈,筹谋着要速速离去,另谋出路,谁知正在化烟之时,却被黄眉的话给喝住了。他们彼此相视,都捂紧了自己的舌头,回过脸,仅用眼角的余光盯着黄眉的动静。
黄眉以手划了划两弯三寸来长的眉毛,将两具尸身安放回了床上,接着道:“常言道‘厉鬼勾魂,无常索命’,幽冥界的阴使鬼差素以秉公执法著称,纵然是诸天的神、仙、佛,若是阳寿已尽,都会一捆锁将其绑回森罗殿,何故到此就失了威严,拘谨地好似过街老鼠!”
二鬼在墙角窃听,心中大为愤慨,白无常道:“怎么办?天下太平,那黄眉既已了控你我的行踪,要不要殊死一搏,以求虎口脱身!”
“憨货!黄眉是本事深藏不露,岂是我们幽冥之力可以匹敌!事已至此,我们就光明正大地出去,看他有何诡计?”
黑无常捻着诀,纵身一跃,落在了女尸身上,白无常没辙,也只好紧随一步,上了男尸的身。
这对眷侣缓缓睁开眼,理着散乱的衣服,把身上的灰尘抖去,之后二人相伴而行,坐在了黄眉面前。
“二位,请!”黄眉摊开手掌,示意二人品尝放在桌上的茶。
但二鬼行事向来小心,便推诿道:“长老的好意,我等心领了,只因还未觉口干,就不受用这杯茶了,万望长老体谅!”
“无妨。”黄眉举起了茶杯,将其一股脑全泼洒在了地上,“实不相瞒,这茶已添了剧毒,乃是人之嗔念所酿,入口即化。只是服用此茶后,人不会中毒身亡,而是被憎恨之心所蒙蔽,视万物为仇敌,屠戮四方。”
“好险……多谢长老告知,今日算是受教了!”黑无常颤声道。
“哪里哪里!这些茶余饭后的无趣之事,就等日后与二位有空再细聊,现在我想向二位讨教四件事,不知可否赏脸,告知于我?”
“这个自然,长老既已救我等性命,岂有欺瞒之理!”虽是如此,但二鬼还是心有余悸。
“多谢二位,那我想问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今的幽冥界,可否是有了新的当家?”
黑白无常听闻此话,念及幽冥界惊变之事,皆是唏嘘不已:“长老说对了,几月前,我等给一落魄神仙转世,事成后,便即刻返回幽冥界给阎君复命,谁知森罗殿早已遭了妖怪的毒手,连十代冥王都殒命了!”
“二位莫哭,事已至此,也无法挽回了,那我想问的第二件事,就是那个被你们转世的落魄神仙,他本是谁?”
“是掌管天河的天蓬元帅,我们按阎君的意思将他投胎到了猪圈里!”
黄眉冷面相对:“第三件事,既然幽冥界惨遭屠戮,除你们二鬼之外,无一幸免,那翠云宫的地藏王菩萨,他的情况如何?”
“这个……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二鬼商议着,“那天,我们在森罗殿找到了一根金色的羽毛,上面有被谛听啃咬的痕迹,于是就立刻下到翠云宫去,想通过地藏王菩萨之口寻些线索,谁知菩萨早已不见了踪影,而且我们在翠云宫也没发现什么打斗的痕迹,似乎是菩萨自愿走的。”
“果真如此!这二鬼所言与主人留下的遗言未差分毫!那个该死的……”黄眉心惊道。
“那最后一件事,”黄眉把怀中的人种袋取出,置于二人眼前,“此宝唤名人种袋,乃是我主人之物,想必二位不会陌生,我想知道的是,不知二位是在何处寻得此宝?”
“你主人之物?牛魔王说这旧布袋本是东来佛祖弥勒佛所有,难道……”
“牛魔王?二位的意思是,这人种袋是牛魔王相赠二位的!”
“没错,是牛魔王给我们用来收服……”白无常心直口快,差点吐露了秘密,幸得黑无常阻止,他解释道:“也不算是牛魔王赠予,只是当日在积雷山,他手握此宝,终不知有何用处,便当作寻常布袋一般丢弃,我们二鬼刚好在此路过,就捡了回来,一直留在身边。既是长老主人之物,我等理当物归原主,这人种袋就请长老收下吧。”
“天下太平,你疯了!”白无常以心对黑无常骂道,“你拱手相赠了这人种袋,我们若是没了它,如何抓那鬼魂?如若不把那鬼魂交给牛魔王,我们体内毒丹发作,可就是死路一条!”
“你为人处事就是如此迂腐!没了人种袋所导致的后果,你以为我猜不到吗?只是现今那人种袋在黄眉手里,而且他又有金铙护身,我们有何能耐能从他手里夺回?如若你一时冲动,与他顶嘴,恐怕你我用不着等三月之后毒胆自行发作,现在就会一命呜呼!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把人种袋交还与他,或许他一高兴,还可助我们擒妖!”
另一间房,两道士也是担惊受怕,抱着尺壶不肯松手。他们见识了黄眉和黑熊精的手段,早已吓得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憋着气,在一旁窃听着黑白无常与黄眉的对话。
“那一男一女果真是前任黑白无常!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