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得很早,偶然进入的深层睡眠恢复精力的效果非常棒,天色刚蒙蒙亮,身子便差不多缓过劲来了。
看了眼赵非,他正蜷着身子睡得很死,我随手把被子给他盖上,开始收拾房间。
先把大开的工具包收拾好,换了件备用的行动服,漱口去掉嘴里的腥味,我开始修门。
昨晚用劲震断了门锁机括回房,现在还得修回去。
草草修好门,肚子实在饿得不行,我出门下楼。
经过服务台时,那人神色很正常,看来只需要解决监控的记录,待会一并反映一下。
简单喝了几碗稀饭,我回到招待所,赵非仍在熟睡,我打开电脑准备向组织反映。
尽量客观地描述完在禁地的经历,以及可能需要安排人清理痕迹的几点,我点击发送。
虽然我在组织里只是个小人物,但以组织的效率,应该最迟后天能知道此事吧,只是希望那些蒲公英们别把我的报告当成胡言乱语给扔一边就好。
这时候,赵非无意识地嘟哝着,幽幽醒来。
“赵非,你醒了,没事吧。”
“哎,风烛?”赵非猛地坐起,看了眼四周,“这是哪?我怎么在这?”
“啊?”这下轮到我惊愕了,难道这家伙被吓失忆了?
我不由问道:“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他的脸唰得一下变白了,面现恐惧之色:“记得啊,我跟你一起去了禁地,然后我跑了出来,路好长,我一直在跑,跑跑跑……”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然后一个哆嗦恢复了过来:“然后我就不知道了,醒过来就在这,话说这里是哪里,宾馆?”
我沉默了片刻,看样子赵非没有最后的那段记忆,是失忆还是什么个情况?
“这里是学校的招待所,我昨晚出来后发现你倒在路上,就把你背过来了。”我并没有说实话,希望接下来赵非别搅进来了,“那地方有古怪,我们还是别去了,这几天多吃点补气血的,准备军训吧。”
“对对对,不去最好,太邪门了。”赵非连忙附和道。
他附和得实在太快,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赵非,昨晚你,看到什么了?”
他的瞳孔急剧缩小,整个面皮都猛地颤抖了一下,咽了好几口口水,哆嗦着道:“你难道没看到吗?你怎么可能没有看到?”
一瞬间,赵非变得有些坐立不安。
我心里也不由打了个疙瘩,赵非果然看到了我看不到的东西。
局促不安地好一会,赵非猛地问道:“有烟没?”
我连忙摸了一根烟点燃递上,并将刚拆封的烟塞进赵非包里,我不抽烟,不过包里配的有。
“好烟!”他猛吸了一口便呛了两下,不过情绪倒是缓和下来了。
“当时起了好大的雾,你突然莫名其妙地就跑了,我正想跟上,雾气突然就猛地变浓,不住翻滚,就像在孕育什么怪物一样。”赵非又吸了两口烟,眼神里仍残留着恐惧之色,不过声音还算稳定地继续说道,“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办,你就突然冒了出来挥手散去了那团雾气,但我却看到一个白影慢悠悠地从你身后越飘越近,就悬浮在你身后。”
我心中一个皱眉,按这说辞,白影就不说了,但似乎在其感知中我跑开的这段时间很短暂?
“那白影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只觉得高瘦,浑身白成了一片,就连头也似戴着个白高帽。”赵非的左手悄然抓紧了我衣摆,“不知怎的,那白影似乎也不恐怖,但我就是感到恐惧和不安,接着,你不知哪来的手电突然射向它……”
赵非的身子突然明显地开始颤抖,我急忙握住他的手,为他提供点安全感。
“灯光穿过它,它愣了一下。”他的喉结在涌动,声音打着颤,回想着恐怖的场景,“然后它的头突然炸裂,变成了好几条触角,狰狞地挥舞,触角滑腻腻的,上面还长着眼睛,人的眼睛。好多眼睛一起看着我,我被吓住了,真的被吓住了,下意识地就跑了,跑了……”
他抱着头,大声地喊着,我不得不先安慰好他:“没事了,赵非,你已经跑出来了,没事了,以后别再进去就是了。”
费了好大的劲才安慰住赵非,我陪他下楼又吃了早饭,便送他回宿舍。一路上赵非精神都有点紧张,也不说话,我手一直牢牢搭着他的肩,沉默地走着。
赵非或许是太紧张了,没对在招待所醒过来起疑心,我也不打算告诉他我的身份,只希望他赶紧忘掉这件事,别让这事影响他的生活。
在听了赵非说的后,我心里的疑惑更重了,他不可能编个故事自个吓自个,但这么诡异的东西,他看得见我却看不见,实在有些渗人。
但这些也就罢了,或许是那雾气有致幻的可能性也勉强说得通,但一来为什么我没有被致幻,二来他最后明明已经跑了出去,为什么还会跑回来跳楼,甚至根本不记得这回事?
还有黑板上笔迹崭新的“風燭殘年”四个篆书大字,现代的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