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时间未到,她还不能离开那个位置,故而,她一直保持着她最开始的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地盯着林静的脸色和闪烁不停的光芒,并细细地在心中计算时间……
而这一算,便到了第二日的下午,而阵中的摩诃,是没有感觉的。
但在阵外的青衣,却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太阳离开、出现、大盛、西归时撒在自己皮肤上的温度。
忽冷忽热,就像她现在的心情一般。
而此时的摩诃,心情没有这么复杂,只是,长时间地保持一个姿势和不断地计算,也让她的额头渗出一层细细的汗珠。
倒不是很累,只是身体感觉有些不舒服。
不过,到了月亮最亮的时候,这场如同惩罚般的站姿终于接近结束。
摩诃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林静的面色,不再是那种接近虚脱的雪白,而是临近死亡的青黑色。
而同时,一直包裹在阵法外,或者说,被阵法束缚住的这股力量,慢慢地,失去了最开始的那种灿烂夺目的光芒,而是慢慢地变得暗淡,就仿若是炉上的火焰般,随着薪柴的减少,火焰也慢慢变得暗淡虚弱,再不复之前的温暖明亮。
只不过,这个火炉,烧的不是柴火,而是林静的生命力,当这股生命的力量在法阵的束缚和扩大下以百倍以上的速度消耗时,那么,自然会面临燃烧殆尽这个事实,而经过了一天两夜的燃烧,林静的生命力,已经慢慢地燃向了终结。
故而,这股象征着生命力的光芒也渐渐变得暗淡,不复最开始的光华。
……
当天光慢慢地撒在整个朝凤殿的时候,一直呆呆守在阵外的青衣一下子惊呆了。
法阵上空,当光芒渐渐散尽之后,那参与的灵力,在法阵的约束下,竟然慢慢地融合成了一个人的形状。
而那个人,那个人,赫然便是林静。
眼神温柔澄澈、嘴角依旧带着初见时的骄傲自负的林静。
“林静!”青衣一声惊呼就扑了过去,结果瞬间便被法阵所特有的保护机制给弹了开去。
法阵内的摩诃吓了一跳,有些担忧地看了看重新爬起来冲过来的青衣,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法阵上形成的林静虚影,其实,还真是林静。
真正的林静,依旧死去的林静,和青衣一起经历了所有的林静。
只是,这个真正的林静,现在,却必须要消亡。
是的,消亡。
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东西真的可以死而复生,就算是冬去春来重生的灌木,也都不复去年的记忆和模样。
故而,摩诃此下安排设计的一次死而复生,其实也算是钻了天地法则的空子。
按理说,救林静的法子只有一个,那就只能先放掉林静体内所有被兀应操控的血液,然后取出那滴主控之血,然后,以青鸟的血液重塑灵身。
但是,理论上又有,放掉了体内所有的鲜血,除了魂灵和僵尸,有生命力的实物,那么必然都会消亡。
可是,摩诃这次救林静的前提就是他不能消亡,可是,消亡却又是必然的。
这形成了一个相悖的存在。
于是,摩诃和墨泽便想出了这么个法子。
那便是,让“林静”死去,然后,重塑“林静”。
什么意思呢?也就是,用天地承认的、知道的,林静现有的血液和其中的力量做一个林静。
一个代替林静死去的林静。
其实,这也是林静,只不过,是为了瞒天瞒地的而用力量和血液铸成的林静。
由于缠着林静的血液和血液里兀应的精血,故而,当在法阵的催助下以最快的速度燃烧殆尽之后,那么,在天地法则的眼中,这个林静,便是这么死去。同时,也能剥离兀应精血的控制。
而这样,这个本来该死的林静死了,天地自然便不会再追究,而天地之间,每天出生的生命何其之多,再次出生的林静也不过是这种初生之一,天地法则又会开始一个新的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