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凌皖带着他去了铸造绳索的地方,与工人谈了好久,出来的时候脸上带着好些汗。
凌皖看着他,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到珞萤那个家伙有吃的就好哄得很,不禁去买了些糖炒栗子给珞季凉,眼巴巴地递了上去。
“你不要太担心,邺孝鸣这般强,想来也是平安无事的。我告诉你,只是做了最坏的打算,可不是让你这般操心。”
珞季凉接过那栗子,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凌皖。
凌皖本是商人,又是凌家的二少爷,衣食无忧,若不是因为邺孝鸣的缘故,断也不会来这穷山恶水的地方来……行军打仗,哪有不辛苦的道理?更何况——看着凌皖本来俊气的脸庞带上了一条刀疤横亘在左脸之上,珞季凉不禁抓紧了糖炒栗子的袋子,心里感到无比的愧疚。
他跟着邺孝鸣来吃苦,也不是在旁边游山玩水的,都是拿命在拼,他凭什么把气撒在他们的身上?
他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行军打仗,本就讲究时机,邺孝鸣坠下山崖也不能怪他们……他却一时担忧加气恼,倒是让他们见笑话了。
“抱歉,凌皖。”想到这几天自己从未给过好脸色,珞季凉愧疚地说道,“我不是有意给你们脸色看,只是,我实在……抱歉。”
“我也有责任,你不必道歉。”凌皖打断了他的话,“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是推搪之词,我答应了,一定会把邺孝鸣找到。”不论生死。
珞季凉抬头看着他,笑了笑:“谢谢。”
三日后,珞季凉,凌皖还有白鹰带着一小众的人手,往山崖走去。
他喊工匠做了个转轴,又做了把绳子绑在身上的装置而不至于让人疼痛,把转轴钉到了地上,又让几个兵将扯着绳索,放人缓缓的下去。
白鹰瞅着那绕起来几乎有一张桌子搬粗大的绳子还有那转轴,不禁看了珞季凉一眼,眼里神色复杂地很。
“白鹰,麻烦你下去一趟。”
白鹰没说话,捡过那装置往身上套,便带着轻功往下滑落。先前的数十米他是探过路的,丝毫没有人影。索性也就不浪费时间,一下子便下降了几百米。
“速度放缓些。”白鹰用内力喊道,珞季凉心急地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喊人把绳索的速度放缓。
“你别着急……”凌皖按住他的肩膀,“结果很快便出来了。”他原本答应珞季凉只是缓兵之计,想不到珞季凉倒是做出了一套如此精密的装置……以他的心机,若是当初邺孝鸣带着珞季凉来的话,他们也许便不用拖了一年了。
绳索一点点地放着,珞季凉的心几乎悬到了喉咙处……无论生死!无论生死!邺孝鸣你无论如何也不准给我死!
“停——”崖下传来白鹰的声音,珞季凉身体不禁震了震。
而后便是好一段时间的沉默。他们没有白鹰的内力,想与他对话却无法将声音传给白鹰,只能在上面静静地等待着。过了好一会,才再次传来白鹰的声音。
“拉我上去。”也不知是喜是悲。
白鹰踩着石尖一举跃了上来,绳索来不及解,便跑到了珞季凉的身前。
“情况如何。”珞季凉压着声音勉强说道。
“说好也不好,”白鹰说道,“在崖下三百米处,有一个山洞。里面有些衣物。”白鹰说着,从怀里拿出那布块,上面斑斑驳驳沾了好些血,“这是少主的衣物,我看那洞内也有些生活的痕迹,少主恐怕并未掉下崖底,而是找到了那山洞,在那里修了修一段时间。”
“那他人呢?”凌皖急忙忙问道。
白鹰摇了摇头:“山洞里没有人,我也不知道少主究竟去哪了。”
“我下去看看!”珞季凉突然说道,站了起来,便要弄那绳索,他必须亲自下去看看……
“你别激动。”凌皖拉住他,“他失踪了将近一月,悬崖底也找不到他的踪迹,而崖壁那又有他生活过的痕迹,这说明他没事!他肯定是修养了一番,依着他的武功,掉下那剩余的高度,肯定是没有问题,他肯定是找了个地方来……”
“那他为什么没有来找你?”
“我不清楚,但是按照当前的情况他是肯定没事的。”其实凌皖也不确定,只能安抚下珞季凉,“再者,你下去也没有用。你又不会武功,万一下去了回不来,邺孝鸣回来了,你让我找谁赔给他?”
珞季凉听了他的话,软下身体来。一下子滑到了地上。
从衍城赶到这里,他一直没有哭。此时全身却犹如痉挛般抽动,眼里不知不觉便落了泪。
他并没有直接掉下悬崖……他一定无事……当初哥哥也是这般救了他的,他一定没事了。
而后,便直接昏了过去。
邺孝鸣确实在那山洞修养了小半月。悬崖压根没有可以攀抓的地方,一直下滑了数百米他才突然看到一个小山洞,马比他下降地快,他借了力一下子蹬进了那山洞。
此时悬崖底倒是可以看到,却也有数十米。邺孝鸣皱了皱眉,把肩膀处的箭直接被他扯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