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飘落的树叶悠悠荡荡,在突然吹来的风中打了一个旋,最后无声无息的坠落在地,无人来拾。
叶的离去,究竟是因为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
锦绣园附近本就人迹颇少,正值安静的晚上,更是没有路人在这里逗留,即便是居住在附近的人也是出行靠车,像是舒楚靠着两条腿的还真的是没有人,所以偌大的道路上只有她一个人。
不过还好锦绣园居住的人都是非富即贵,这边的治安那叫一个好,简直就是S市的标杆,所以还真的不用担心舒楚的安危,否则深更半夜孤身一人的弱女子,那就是最可能被盯上的肥羊......
车前灯的光在一片漆黑的夜色中格外的炽亮,直直的打向舒楚,舒楚的眼睛被这突来的光亮一刺,下意识的闭了闭,侧过了头。
纪亦琛很生气。
非常非常的生气。
他真的是没有想到,以舒楚那样的骄傲的性子,萧让在酒店把话说得那么绝,她再怎么也不会舍下自尊心还不依不饶。
他本来是想去房间看看她,想着她心情多半不好,没想到竟然扑了一个空!这一查,就发现她出门直奔锦绣园!
他勃然大怒!
她真的去找萧让了!
他满脸冰冷的离开,却越想越憋气,她和萧让到底是什么关系?!她看萧让的眼神,有一种说不清却很熟悉的东西。
燕雍已经是绝无例外,但是他已经是过去式,纪亦琛觉得自己应该有一个男人应有的胸襟气度,也就不再计较深究,但若再有一个萧让不明不白的插进来......真当他纪亦琛是死人?没有脾气吗!
所以半路还是调头直接到锦绣园这边来,结果就在路边看到了团成一团坐在地上的舒楚。
他本来是满心愤怒,也是摆着兴师问罪的架势过来的,可是下了车一步一步走向她的时候,那些翻滚不休的情绪像是煮沸的水骤然放置在冰天雪地之中,飞速的平息下去。
修长挺拔的身影挡住了刺眼的灯光,随着距离的拉近,人影渐渐清晰,她有些怔怔的抬起头,杏眸睁得大大的,眼中的光前所未有的凝聚,她看得到他皱起的眉,看得到他寒潭般的黑眸,看得到他高挺如雪山天险的鼻梁,看得到他紧紧抿起的薄唇......这是那么熟悉的一张脸,每一个纹路都是她的刻骨铭心,一笔一画的在心中勾勒,然后又被她亲手切割得支离破碎,再也拼凑不起原来的模样。
但是现在......她那些理直气壮的恨意好像失去了一半的支撑,她有预感或者说是直觉,纪亦琛或许不是曾经的她以为的样子,原来眼睛看到的东西,也不一定是真的。
她很清楚,自己不是在为纪亦琛找借口,明明那么久的如胶似漆盛世独宠,却一夜之间尽数摧毁,只余一地残骸......这太奇怪了不是吗?
这件事发生得太突然。
那个夜晚,那个雨夜,她竭尽全力的忘记,现在回想起来,那天的他态度也很奇怪,话无情,人亦狠绝,他铁了心不要她,可是明明抛弃她的人是他,要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也是他,那双眼睛里为什么还有......恨呢?
就像是,辜负的人,是她。
那个时候她太混乱了,重重打击又是接踵而至,所以无暇他顾,所以忽略了很多的东西。
她被他捧在掌心娇宠太久,像是温室里的珍贵至极的花朵,承受不起风吹雨打,一旦养花的人选择丢弃她,竟然连问出分手理由都不敢。
她只是一味的认定,是纪亦琛移情别恋,或者说是终于对于这么一个她感到厌烦,但是那么些年,那么尽心尽力的呵护,哪里又是像对于一个玩意儿的态度?更何况,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过别人。
纪亦琛这个男人满足了世上所有女人的最终幻想,他完美无缺高高在上,只是不完美的她,即便是得到他,也是不自信的。
也许,这一场破碎的感情,双方都要负责,她不应该一味推诿。
更重要的是,若是上一世的真相远不是她以为的那样,那么......她该用什么样的面目对待这个人?
纪亦琛眉一直皱着,至今没有松开。
舒楚不对劲,很不对劲,他站在她面前,她却只是傻傻的看着他,眼中悲恸又哀凉,还有深深的困惑迷惘,他心中暗恨,是因为萧让?所以她才做出这么难过的样子?
而后看到她小腿上嫣红的血迹,脸色更是难看,带着山雨欲来的暴怒,并不显于外,但是带着沉沉的压迫感。
萧家兄弟到底做了些什么!都不知道把人送回去吗!害得她现在都受伤了还得孤零零的呆着路边,凄风苦雨的,路上连个车都打不到!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咳,他现在完全是气得口不择言了......
纪亦琛见她还是不说话,叹了一口气,真的是败给她了:“你啊......”
他俯下身,轻而易举的穿过膝弯抱起了她,舒楚下意识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