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身家都抵了进去,才将顾氏完整的保了下来。
现在为什么要放弃?
既然要放弃,又为什么要转给朝夕?
又或者,想借顾氏的口碑和财力,支持新公司的发展;而顾氏也借新公司的渠道,开发新的销售路径,这样既做自产自销的实业、又做品牌代理的纯营销,从各方面将顾东林的路给堵死。
唉,子夕,我以为和你相处十年,即便不在商场,起码对你的考虑也是能了解一二的,想不到,你的棋局,我依然无法猜透。
或许就如曾经的人一样,我们当年的爱情,何尝不是排除万难才得到?而在你重遇新的感情后,曾经珍视的,便毫不犹豫的丢掉。
感情如此、事业如此,这就是你吧——从来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而从来出手都是老谋深算,让人琢磨不透。
艾蜜儿的眼睛,直直的看着电脑上顾子夕如雕刻般立体的五官,看着他似乎透着冷光的眸子,嘴角不由得噙起一丝苦笑——岁月对于男人来说,从来都是优待的,他已经被岁月历练得这般从容大气,仅只坐在那里,便有一股让人仰视的傲气。
许诺、许诺,我真的不甘心,你知道吗?
艾蜜儿伸手抓住胸口的衣襟,只觉心脏隐隐作痛。她慢慢站起来,慢慢走到沙发上平躺下来,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后,让自己苦涩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然后不停的告诉自己:和他再没有关系,他的消息、他的事业、他的家庭,还有他的妻子,都不应该再影响自己的了。
艾蜜儿,学着过没有他的生活、学着过只有自己的生活、学着让自己的世界里,没有他的消息。
艾蜜儿在沙发上平躺了半晌,直到呼吸渐渐顺畅起来,才扶着沙发边缘慢慢坐了起来,回到书桌旁,盯着屏幕上的照片,艾蜜儿努力的让自己做到无视。
许久之后,将照顾移到下一张,在看到顾梓诺满是稚气却又冷然傲气的样子,嘴角轻弯起一弧温柔的笑意:“你回来也不和妈咪联系吗?你还在怪妈咪吗?”
艾蜜儿想了想,拿起电话给顾梓诺打了过去——
“梓诺,我是妈咪。”
“我是顾子夕。”
“子、子夕,我找梓诺。”
“他在午睡。找他什么事?”
“我就是想问问他,有没有时间到我这里来住两天。”
“他起来我问他,他愿意的话会给你回电话。”
“……好。”
“还有别的事吗?”
“我……”
“没有我先挂了。”
电话被干脆的挂掉,他连惯有的男士风度也没有了。
呵,许诺,你那么年轻漂亮,你还在怕什么?居然管他到这种地步。
顾子夕的冷漠让艾蜜儿冷笑着,心里却诅咒着他们的婚姻——再出现一个更年轻漂亮的女人,让许诺同自己一样,也成为弃妇!
艾蜜儿低头看向电脑,看见屏幕里反射出来的脸,不由得惊呼起来——不会的,这不是我!怎么会这么丑!
扭曲的五官、怨恨的眼神,哪里还有半分以前那出尘的绝色、纤弱的温柔!
艾蜜儿趴在桌上痛哭起来——明知道不该恨、不该怨,却怎么也做不到啊……
*
而顾子夕将全部股份当做嫁妆送给顾朝夕的新闻、顾氏与gD。N公司仅限于业务合作的说法,让郑仪群与顾东林也无法保持平静。
他们虽然早知道顾子夕有这个行为、特别是郑仪群也见过股权转让的股东签字文件,但因为顾子夕对顾氏的感情、因为曾经为了拿以顾氏不异让顾氏的市值跌掉一半以上——这样的他,怎么可能就这样把顾氏转掉?
所以他们分析,顾子夕只是做了内部转让的动作,这个动作应该是与海外公司在中国注册的法律条文相关。
只要海外公司中国代理处注册成功,他便会撤回股份转让书,而并不会递交到工商和证监会。
而他现在居然通过媒体公布出来——真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百。
只是,他的目的是什么?
…………
“对,明天我会有个人专访。”顾朝夕看着面前,已经老了许多的母样,尽量将声音放得轻缓一些。
“他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郑仪群用手指轻叩着桌面,边思索边问道。
“他做事不需要理由。”顾朝夕眸光微转,将头转到了一边。
“是不需要,但这事一定有理由。”郑仪群沉眸看着女儿,冷声说道:“而且,这理由你一定知道。”
“不知道。”顾朝夕眸光一沉,转过头来看向郑仪群,淡然说道:“妈,子夕今年三十三岁,他是公司最大的股东、他是爸指定的企业接班人,所以他有权利对顾氏做出任何的决定。”
说到这里,顾朝夕放慢了语速,一字一句的说道:“而你今天来问,如果是母亲的身份,不用我说,他自己都会主动告诉你,甚至会和你商量、听你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