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人家的,吃人家的,当然也要给人家干活。翌忻带着俩馒头费劲心力到明见山上采了不少药草,边采药草边摘野果,等太阳下了山头,觉出身上的疲累与腻,终于回到百草轩堂,上交药草,洗澡后留下一大堆覆盆子,偷偷洗干净泡着。准备当宵夜。
早饭是在屋里吃的,中饭也是带到山上,晚饭,廖叔说,要去厅堂上吃。
厅堂上一个大圆桌,一桌子的人都是明见弟子,分了尊卑地按个落座,蔺朝阳坐在正对门的那个位置。
翌忻坐他左手边,中间隔了两三个位子。
菜肴并不算少,有鱼有肉,盘子与花样也精致,摆了十来盘,荤素俱全。
翌忻闻着那些香味觉得自己快饿死了,没力量后吸收不了蛋疼的所谓天地灵气,虽然饿不死,但还是很饿,可是最上首的人不下筷,他们是不能动的……
蔺朝阳自然不会忽略翌忻“饥渴”的目光,淡淡道:“今日收获如何?”
翌忻生生把视线从桌上一盘凤尾虾上扭转过来,意识到他是在问自己,“还可以。”
蔺朝阳道:“掌柜的算了你今日所得,总共价钱二十文左右——自然,如果不算上你屋内的覆盆子的话。”
“唰唰”,一时间好几双眼睛都盯向翌忻,
翌忻眉心一抽:“额……覆盆子是零嘴、野果……不当药材……”
蔺朝阳淡淡地道:“可当。”
翌忻仍旧挣扎道:“是,它是有药用价值,不过那清单里也没有把它列在内里,何况若真的要按照药效来算,天下万物,任何物品皆可为药……”
蔺朝阳瞥了他一眼,廖叔使劲冲他使眼色。
翌忻说出那话后,底气忽然非常足,叹口气,道:“二十文钱,大概也可抵今日待在这百草轩堂的银钱了吧?”
蔺朝阳缓缓拿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里头的白开水,不说话。
除他之外的人,立刻“哈哈”地笑着,打马虎眼地道:“不错不错~能挣到二十文钱,新来的小师弟已经很是勤奋了啊!”
“资质也不错啊!”
“是啊是啊哈哈哈……”
翌忻:“←←”
蔺朝阳道:“今日你对草药不熟尚且寻到二十文铜钱的药草,既然如此,此后怕是熟能生巧,只多不少,日后若你寻不到超出二十文银钱的药草,这便出去了罢,百草轩不收偷懒之徒。”
翌忻顿了顿,内心思考着自己是维持自己的自尊当即发飙,还是尽力伏低做小,以全新姿态混入明见山……
蔺朝阳眼角微挑,淡淡道:“有意见?”
思考完毕的翌忻:“没……当然没。”
廖叔听了之后,却是想求情,“师叔,这药材有好也有坏,无垢……小师弟不过是恰好运气,碰巧寻了几味价值高的草药,何况虽说熟能生巧,但第一日的兴奋劲,也能抵上后头的熟练,还有这野生药草长地不同长时也不同,这个这个……”
蔺朝阳淡淡道:“他既然第一日能,以后也一定能。”说着,手指向前,执起筷子夹菜。
翌忻冲廖叔递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廖叔欲言又止,翌忻却也伸出了筷子,好似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终于开饭了嗷嗷!!
月色如水,万籁寂静,初始偶尔响起的蝉声也静了下去。
“廖叔,你确定五师叔除了妹妹之外和我就没有仇了?”翌忻将覆盆子装在一个碗里,趴在找到洗净的草席上与廖叔边吃边唠嗑。“我看他好像很想找我的不痛快。”房内就只有他们两人,翌忻便也不装样子。
廖叔一把抓了三个覆盆子扔进嘴里,道:“唉……其实这个……这也难怪他,不过呢,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翌忻惊讶道:“真的还有其他仇啊?”他仔细地回想,可惜这具身体的脑袋里对蔺朝阳完全没有印象,什么也想不起来。
廖叔漫不经心地道:“大概是因为掌门师叔的出现,与你的身份,都与五师叔未来的仙魔分歧有关吧……”
翌忻抓覆盆子的手一用力,甘甜的汁水不小心流向指根,翌忻眼疾手快地吮掉,装作若无其事地道:“有关?为什么会有关?”
廖叔道:“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卦象上是那么说的,太师父也是那么说,说起来,五师叔原本是修佛道的,也是明见山第二百四十八代最后一个入门的弟子,但是……很奇怪的,当初他修佛本已可以位列仙班,往生佛界,可是在太师父带回掌门师叔的净世青莲那一年,他放弃了佛道,转而修无量道,更在掌门师叔成仙那年带着堂妹入了明见山,因为我当初服侍太师父,所以太师父为五师叔卜卦后的自言自语,我全部听到了。”
翌忻道:“可是这些和我身份也无关吧,太……我们太师父,他还说什么了?”
廖叔道:“太师父说:一切种种,不过是命数,唉……命数,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只有无欲无求,方能不败……”他说着,面容忽然显着说不出的苍老之色,想起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