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向车窗旁挪动了一下,钱沫沫将自己的手从厚厚的保暖袖筒里抽出来撩起了厚厚的车窗帘,外面果然已经是漫天飞雪,洋洋洒洒的雪花恣意地绽放在空中,最后慢慢地投入大地的怀抱。
这样干净的白雪是钱沫沫太长时间不曾见过的,也顾不上外面的空气冷冽,她伸出手想要接住一片在手里,每每等她收回手的时候已经化作了一滴晶莹的水珠,十分惹人疼爱。
“初雪风邪,王妃还是不要贪玩的好!”
景嬷嬷拉过钱沫沫的手将她手上的水珠擦掉,嗔怪地替她挫揉着已经发冰的小手。
“山南山北雪晴,千里万里月明。呵呵...想必雪中的晴月肯定是美景如画。”
只可惜却不再有人陪她一起登高赏月,这句话钱沫沫只是在自己的心中暗道,并未说出来,脸上的失落也是一闪而逝。
这是她第三次进宫,而与前两次不同的是这一次陪着她的人不再是那个让她寝食难安,痛如骨髓的人。不再有人握紧她的手对她说,别怕,万事有本王在。
心中的刺痛化作一股寒流向钱沫沫的四肢扩散,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一旁的景嬷嬷以为她是着了冷风,急忙将车窗的棉帘掖好,回手将钱沫沫身上的披风又紧了紧。
丰满的狐狸毛围脖在圈在钱沫沫纤细的脖颈上,她就不大的小脸更显尖瘦。她身上的衣服都是景嬷嬷在入冬前按照她的尺寸做的,按理说冬天的衣服套上棉衣之后会显得紧绷才是,可是穿着钱沫沫的身上不知道肥出去多少。
眼见这钱沫沫是日益见瘦,景嬷嬷除了偷偷地抹眼泪却毫无办法,心病还需心药医,钱沫沫和夜殇之间的事或许只有他们自己才可以解决。
“王妃,到宫门了得换乘软轿了!”
“嗯!”
马车已经停下,钱沫沫调整一下呼吸在先下车的景嬷嬷的扶持下从马车上下来,凛冽的冷空气一下浸入她的鼻腔,甘甜纯净的空气忍不住让她又是一个深呼吸,只将那股冰冷深深地吸进她的肺底。
只是这么片刻,冬季黯淡的大地已经披上了一层白色的素衣,远处的街道在纷纷扬扬的雪中朦胧隐约,如梦境一般不真实。就连皇宫特有的金色琉璃瓦也被白雪遮去了那种浮夸的闪耀,换上了一片素色,而那片素色之下的皇宫又有谁知道暗藏了多少肮脏见不得光的事?
“王妃,这边请,软轿已经给您备好了!”
一边的小太监倒是机灵,看到钱沫沫望着远处出神并未立即上前催促,而是等她眼中的神光渐渐黯淡下来才适时地上前引路,到底是环境铸就人才。
钱沫沫也并未在意这些扫了一眼那个满脸浅笑的小太监扶着景嬷嬷坐进了软轿,软轿虽然替钱沫沫挡去了风雪却难抵入骨的冷气。在钱沫沫看来,乘坐软轿还不如自己行走来到温暖。
安坐在软轿中的钱沫沫身体随着轿身一下下颤动着,极度畏冷的她已经将整个身子都缩到极限。饶是这样她依旧牙齿打着寒颤,在她耳中咔哒咔哒地响个不停,她甚至有种并非软轿为她抵御风寒,而是她在将轿子暖热的感觉。
再加上因为下了雪道路湿滑,轿夫们的脚程也被刻意的放缓,只让钱沫沫叫苦不迭。
“前面可是九王妃的轿辇?”
“正是,请问这位公公何事?”
听到外面景嬷嬷和一个陌生的人对话,钱沫沫便感觉到自己身下的软轿也停了下来,她将自己已经冻得发青的手从袖筒里抽出来,颤抖着将轿子的窗帘挑起一条小缝。
一位长相秀气的小太监正向她的轿子走来,头顶上的巧士冠已经落下一层白雪,看样子是在这里等了许久了,只是不知道是何人派他来此等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