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余后,岳霖所帅镇南军千余人与万马帮旗下小股马贼交手三次,三战皆胜,全歼马贼八百余众,缴获战马辎重上千。
万马帮大头领万奇山大怒,派出数十斥候日以继夜追踪敢与他正面作对的敌军形迹,在些许来历不明情报的帮忙下,最终在燕陈边界一处名为荆棘原的平原丘陵地带发现端倪,三日后,万奇山率大队人马将连战连捷的燕国镇南军截住,两边随后爆发了后来被官府称为荆棘原之战的一场对决。
荆棘原中部一个矮坡上,岳霖站在猎猎作响的帅旗下,望着山下十余里外已经集合完毕的马贼大队,不由得心生感慨,人过一万,无边无沿,说得果然没错,如今他们面对的不过是马贼尽出约摸四五千人马,就已经给人铺天盖地、一眼看不到边际的感觉。
一骑从缓坡下飞奔而来,马上骑士在距岳霖三丈外翻身而下,单膝跪地大声道:“禀统领,对面已经探明乃是万马帮大队,帮主万奇山亲临,就在马队之中。”
岳霖踏前一步,运足目力向远方望去,在马帮大队正中,几十名重甲骑士护卫着一名瘦小的老者,老者重甲覆身,在心口等重要部位还掩着几片一看就知防护力惊人的甲片,倒提着一根丈八长短,足有碗口粗的镔铁大戟,正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冷冷望来。
老者人虽瘦弱,但自有一股霸气在身,一般人连直视其一眼都会双腿战战,几欲逃走,岳霖暗道,这应该就是万马帮的帮主万奇山了。
“人数差距有些大啊,看起来对面敌人轻骑重骑搭配适宜,远攻近战皆是不凡,我们该如何破阵?”岳霖转身向几个帮会老大问道。
一片寂静,有资格站在岳霖身边的人全部哑口无声,这倒也怪不得他们,他们这些江湖汉子个人武艺出众,在小范围的拼杀中无疑占据极大上风,但如今是几千人规模的两军交锋,个人武力除非达到一个极高的境地,不然即便是初入先天的武者在万箭齐发、铁骑冲击中也基本上用处不大。
仿佛也不指望手底下能有什么有用的答复,岳霖一扬掌中大刀,呵呵笑道:“就知道你们连个屁都放不出来,依我看来,就我们这些人来说,打仗和街头打架区别不大,狭路相逢勇者胜,早转身者先挨刀,等下本人亲自领头冲阵,你们只需跟在我后面挥刀冲锋即可,做掉对方老大,这场仗基本上就有了八成赢面。”
下面迎合声了了,岳霖也不在意,只是随口说道:“我肯定冲在最前面,也肯定死不了,你们如何想的我不关心,但要让我知道谁没有紧紧跟在老子身后,能在战场上被一箭穿心就是你们的福气,我手有些痒了,真想试试万刀剐人的滋味。”
身边十几人尽皆凛然,齐声应道:“我等定以将军为锋,愿跟随将军破敌。”
岳霖哈哈大笑,率先一骑排众而出,挥舞一柄宽逾门板的战刀,呼啸着就朝对面冲去。
万奇山有些诧异,又有些好笑地看着对面奔驰而来的一骑,以及后面成锋矢阵型而来的队伍,突然间有些无聊的想到,这就是被下面人形容成恶鬼狂魔般的敌人么,只不过是连一点战术战技都不懂的乌合之众罢了。
单手抬起几百斤重的大戟,万奇山麾下的数千马贼动了,前面持大弓的几列开始向两翼驰去,露出正中身披重甲的重骑兵大队,万奇山打定主意,要让对面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真正明白,什么才是乱箭侵扰,重骑定鼎的骑兵战术。
三轮箭雨过后,岳霖所属队伍瞬间减少四分之一,余下的六百余骑丝毫没有逃命的想法,迅速紧缩阵型,紧紧跟在岳霖身后,继续向着对面已经开始小跑启动的铁罐头冲去。
他们不是不想后撤,正如岳霖冲锋前所言,比起万刀剃肉,一箭穿心真心是种幸福的死法。
马蹄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还有不到三十丈,两边就将撞到一处!
战场上包括岳霖在内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离战阵十里外的小山峰顶,几名身着平常衣衫打扮的男女正在饶有兴致地观看即将发生的激烈碰撞。
几人正中,是一位身穿淡紫色宫装的美丽女子,她藏在袖中的双手隐秘结着两道诡异的法印,目光深邃,似乎已经穿透密密麻麻的两军队伍,笼罩在远远相望的万奇山以及岳霖身上。
默默看了一会儿,宫装女子说话了,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魅力:“北面的队伍还不错,人数虽少,却杀气盈天,正是我想要的,反观南面大队人马,虽然战法娴熟,却总给人感觉少了那么一股气势,方师姐,你看呢?”
宫装女子身侧是一名身穿白色衣裙的中年女子,听闻宫装女子问话,她点头微笑道:“宗主所言极是,不过对于大规模的兵家交锋而言,不只是杀气盈天就能取胜的。”
宫装女子笑而不答,过了一会方摇头道:“方长老,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所以不明白我看重的到底是哪个方面。”
方长老眸中一点异色一闪而逝,躬身施礼道:“宗主所想不是我等所能妄自揣测,还请宗主莫怪。”
“不怪你,日后我自然会跟你们解释明白,只是目前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