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躺了许久,却都没睡着。转过头看看对方,都不由得笑了。只是,那笑容背后,似乎都隐藏着什么别的情绪。
“你在想什么呢?”陈婧问。
“没想什么啊,就是,这日子,有点无聊,也有点……”锦双把手枕到脑后,“我想,我也很想做些什么事情,又不知道做什么……你呢?”
“我?我也差不多吧。不过。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似的……”
“不然,我们说说将来的打算吧。”锦双微微叹了口气,“其实我们是不是做错了……不应该选择那个玉佩吧。看那个陈娴的表现,前世的学识什么的似乎也没有忘记多少——就算是记得,大多数也是没用的啊,而且她还有个这么逆天的金手指。”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陈婧,那双原本清澈的眸子在昏黄的的油灯残光下,仿佛变成了陈婧那双幽深如井的眼。陈婧不由得失神片刻。
“我不能冒这个险。”过了一会儿,陈婧反应过来,缓缓地道,“我的性子,你知道的。我……”
陈婧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刷白,没说出的话也说不下去了。锦双也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回头看看自己背后——没有什么妖魔鬼怪啊!
“我的大姐啊!你又怎么了?别吓我!”
陈婧伸手抓住了锦双的衣摆:“我觉得我可能被陈慧骗了!”
“啥啥啥?你说清楚!”锦双一激灵坐了起来。
“我……我或许不该真这么听陈慧的话,去画那一幅武后称制图。”陈婧嘶哑的声音,仿佛快要哭了起来,“你想想,我父亲是个军功在身深受猜忌的公侯,大姐又早已定下了和太孙的婚事,本就应该谨言慎行……而我画了幅武后称制图,这是什么意思!”
锦双一听,却是笑了。
“大惊小怪,家里出了妃子就不能画武后称制图,那家里有了和尚还不能画佛祖了?——等等,这好像……”
锦双也笑不出来了。
两人面面相觑。
看着瞬间似乎比自己还惊慌,乃至于失去反应能力的锦双,陈婧只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事情还不算太糟糕。”
陈婧终于慢慢地道,“毕竟,只要还没有传出去就好。”她甚至伸手安慰似的摸摸锦双的头发,“而且我也只是怀疑陈慧骗我……不,话说回来,这事情,要是真出事,我们都跑不了。所以她也只是疏忽了吧。明天早上,我们就要趁着她没有把画拿出去装裱,向她把画要回来。”
锦双撇撇嘴,很不能消受的样子。
“呸,自以为是,老掉文,硬是要瞎逼逼,这下好,出事了吧?”
她嘴里嘟嘟囔囔的,赌气似的翻身过去,“我睡了,不跟你说话了。”
陈婧顿时苦笑起来。
“对了,这事情,你得自己去吧?你也快睡吧,不然一觉起来又是中午,那就跳脚了。”
陈婧沉默了一会,才小心翼翼地问:“锦双,你想去吗?”
“我?我不想,我一点也不想。今天去的时候陈慧高兴得跟什么似的,还赏了我东西,转眼又跑去跟她拿回来,不挨白眼才怪。”锦双头也不回,满含怨气道。
“……你这么一说,我也不想去了。”陈婧垂头丧气道,“我原本面皮就薄。”
“难不成我就脸皮厚哦?呵呵。”锦双冷笑,“这原来是个什么情况,真以为你是小姐了?什么都支使我。好的不好的都叫我去做?”
“我……我真没那个意思。天啊,我要是真这样打算害你的话,你拿刀砍死我……”
锦双终于回头,却是瞪了她一眼——只是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锦双还是心软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去吧。”锦双放柔声音,“反正,都是你的话,错也怪不到我头上。”
“算了,不去了。”陈婧狠狠心,终于道,“反正都画了,就算陈慧真的是扣下来当做我的把柄,那也就罢了。我就不信,一幅画还能让我掉脑袋的!”
“说得对,而且拿出去装裱而已,谁知道是谁画的。最后也是要送给那个穿越女的……横竖是她罪魁祸首。哪怕问起来,就只说我们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