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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第六节(1 / 3)

“虫草鸭母汤”滋润了五脏六腑,而金汤玉液浸泡的躯体再经推揉按捏,真个活血舒筋。如此小憩过后,仨人的精气神怎能不焕然一新。

喝着肥老板送来的八百光,赵永科起身率先开了腔:“‘顺远’这篇文章总算是念完啦,连叔那些道听途说的消息,无处考证,我等不知者,无罪也。仅祈望亡人悉数上天堂,若有肇事者,相信他们逃不过全知全能上帝的眼睛,但愿主拯救他们的灵魂,宽恕他们的罪过。”

坐在藤椅上的张连治接着慎重地交待道:“秉康,记往你永叔的活,权当没听我说过那些胡诌八扯的谣传。以后有人问起在上坪办的事,你就照实说,只是指派当地的站务员带交通局俩文员前往山脚村,吊唁因事故溺死的四个老妪,并在上坪收殓产后血崩而亡的无名氏……”

“仅此两件……”林秉康随声附和。“共花费法币若干万元,经手人是邱元甫局长亲自指定的溪口站副站长……”连叔没忘提醒钱数要两清。

“记住了!”听到林秉康略带紧张口吻的应答,张连治便安抚道:“好在有交通局俩文员和溪口副站长随行,你的一举一动都在邱局长的掌控之中,他对你就不会产生多余的猜忌……”“况且,他们暗中所作所为,正如永叔所言,我是概不知晓,怎会无端加害……”

“所以,从今往后不提‘顺远’那些晦气的事了,专心料理咱们泰安的业务。”董事长转换议题:“‘安达’轮明日启航,各项准备都已妥当,起锚时间定在……”

“明天是五月十四,五点四字开始涨水,过三个时辰,到十一点四字平潮。”张连治扳着指头算:“就定十一点四字起锚,顺风顺水向东走,后日晌午到鸡笼。”

“按连叔说的安排,明晨五点,我先上‘安达’轮,五点四字代表二位家叔点香拜神。十点半,俩老陪邱局长及港监、船检处等来宾登船,举行首航仪式。十一点,主机点火发动,宾客离船。十一点四字,起锚出航。”

“今日,天晴没刮大风,明、后两日的天气……”董事长开始关注航行气象条件,好在经理早有掌握:“这两天,调度室都有和气象局通电话,说是航区风平浪静。”

“明晚不会夜航嘛?”“还是谨慎为妥,不夜航。”林秉康向董事长粗略地介绍航线的走向:“‘安达’驶离下江,穿过‘五虎礁’,傍晚沿黄岐半岛航行,天暗前,寻个避风处过夜,待后日天光再起锚东航,午后便可渡过海峡到达鸡笼码头。”

“对参加首航来宾的礼貌……”董事长转而提及非业务范畴的人情世故,经理混迹江边道头,当然不会遗忘此等规矩:“已作安排,十一点宾客离船后,在‘聚英楼’备有午宴,另外……”“凡管事的来宾,都送有百斤上等粳米……”张董对钱物往来多有留心:“为避人耳目,不在现场发给,公司已派总务直接送到各位府上……”

“红纸包比送米雅致……”董事长话声刚起,张董就讥讽道:“红纸包装进三、五万法币,五月节给‘倒桶嫂(方言:单指给大户人家倒马桶的妇人,平时东家主无须付工钱,只有年节时才给份红纸包)’都嫌少。真送法币,要改用麻袋装,每位起码得给两整袋,以后‘红纸包’改名‘红麻袋’……”“要不给条‘小黄鱼’……”“年前一条五十万,现在一百五十万都买不到了。”张董对金市行情了若指掌。

“物价飞涨,一条‘油炸鬼(方言:单指油条)’卖到三百元,拿到十年前可以换得六头牛,法币变废纸啦。难怪二位家叔为送个礼物而左右为难,给法币怕让人当笑柄,送‘小黄鱼’重了些,上等粳米是实得,但又显落俗套。”林秉康当起和事佬。

“说的也是,光复前一年一个价,光复后再起内战,就成了月月都涨价。最近****在北边的战事吃紧,就变成了一天一个价。”董事长叹了口气,接着往下说:“法币如此贬值,幸亏‘海联处’占据了省城海运市场的半壁江山,‘安达’轮的货源……”“即便‘海联处’能给足货源,但‘水脚(方言:运费的俗称)’跑不过油价。还有船用机配件,就个‘珠套’都得几麻袋的法币才能买得到。老这样下去,连油都烧不起啰。”经理抱怨道。

董事长和经理说话中提到的“海联处”,是长宁、泰安、永吉三家公司在前年十月合伙开办的“海运联营处”简称。当年五月,省城第二次沦陷的后期,邱元甫于延津数次召集“三公司”当权者集会,探索抗战胜利后,在恢复内河航运的同时,如何拓展“三公司”的营运空间,进一步满足民众对交通的要求。与会者都认识到,我省陆上多高山峻岭,在未建有铁路之前,省城与外埠的客货运输,海洋是最佳的通道。战前,欧美和日本崽的商船充斥省内沿海各港,二战结束后的一段时间内,日本崽战败龟缩倭岛,欧美航业无暇东顾,我省长期窒息的海运市场则需要大量的本土客货船进入。所以,“三公司”的头头脑脑们一致认为:必须抓紧时机增添海轮,确立战后“由河及海,以海促河”的经营新目标。而要实现这一目标,应尽快成立独立经营、自负盈亏的私营联合海运企业,抢占省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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