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八,襄阳王大寿当日。
包拯将皇帝派来送贺礼的侍卫换下几名,由众人顶了上去。向着王府行进,玉墨发现王府的方向与冲霄楼一路。而且是越走越近,心中愈发的不安起来,直到府门外,玉墨才发现这冲霄楼竟然是建在襄阳王府内的!进入王府大门,竟有种再入宫门的感觉:这襄阳王府也忒大了!简直如同浓缩的皇宫一样。庭台楼阁,雕栏画柱,奢华异常,布局也与皇宫相似,看的包拯是双眉紧皱。
府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时不时有各地官员前来到道贺,各式贺礼一担担挑入,看得众人眼花瞭乱。一行人足足走了大半个时辰才来到王府正殿,只见那正殿上首有一方宝座,一人端坐在那里,巍然不动受着各官拜贺。包拯面色更是难看,抬手让众人止步后,他也进殿上前行礼去了。
晨曦不解的问道:“包大人为什么如此生气,是看不惯襄阳王的排场吗?”公孙策摇头道:“你看这襄阳王身穿明黄冕服,坐在殿首受着众人叩拜,作派俨然如皇上一般,大人心中自然不悦,只是我们此行大局为重,还是要忍为上啊。”
包拯上前将皇帝亲笔所写的内庭礼单捧在身前躬身一礼:“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包拯奉吾皇天恩,前来给王爷贺寿。”说到这里,包拯停下语言,殿下众官员都忙从座位上站起身,但见那襄阳王仍端坐在上,动也不动。包拯强压心头怒火:“包拯祝王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他话还未说完,殿旁突然有人闪出站在包拯身旁大拜在地上:“侄儿赵融,祝叔父寿与天齐,万寿无疆,福泽天下,裕满人间。”襄阳王哈哈大笑,走下殿来:“好!好!融儿快起来,哈哈······”说着他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包拯。包拯面上看不出什么起伏,仍是身子半躬僵在那里。襄阳王抬手差人将礼单接下,待返回座后才对包拯说道:“包大人也请坐下吧。”包拯见他坦然受了赵融那大逆不道的贺词,又只差人随手取走礼单,完全不把皇帝放心眼中,心中的涛天怒火翻了又翻。等他再往座上看去,却只有靠近殿门的几个位置尚空着,他暗自冷笑一声,便坐在了最末位。
殿外的官员侍卫家仆都被带到各偏殿候着,玉墨看后院一个不小的山坡,那冲霄楼竟似建在山坡之上,楼高五层临立在晚风中。每层飞檐外都悬挂着红灯笼与铜铃,风一吹过,灯笼摇摆,血红的灯光与铜声呼应,显的十分的狰狞。殿内不少待卫集在一起,闲聊之中便有人提起了那冲霄楼,玉墨连忙想拉白玉堂出殿,但又眨眼看不到他的人影了。心中焦急万分,后悔为何出来的时候由着他跟来,还不如采纳蒋四的建议点了穴道扔在地窖中为好。展昭寻了一圈扫见白玉堂身影,他正窝在一伙待卫中听人闲聊听的津津有味。展昭连忙过去一看,只见他围在那里并不搭话,脸上却时不时露出讽刺的笑容。
“冲霄楼呀,我看是谁也进不得的。我家老爷说过,那楼高五层,尽是杀机,任你有多高的武艺,只怕有去无回!”“好厉害,襄阳王手下能人众多,听说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都在府里,若真是有人不知天高地厚想闯进去,必是死路一条了。”展昭一扯白玉堂手臂:“白兄,玉墨找你正着急呢,快随我来吧。”白玉堂顺从的随他走了回来,眼神也飘忽的看了几眼冲霄楼。
玉墨见白玉堂回来,松了一口气,却见展昭面色凝重,悄声问道:“展大哥,有事发生吗?”展昭道:“他已对冲霄楼起了心,我们需多加注意了。”玉墨转身看向白玉堂,只见他盯着冲霄楼不放,只觉得事情仍在朝不利发展,似乎一点转机无法看到,当下心中有些绝望。
殿外突然有人高喊:“展大人何在,哪位是御猫展大人!”众人都停下闲话,大殿中立刻鸦雀无声。展昭看了一眼公孙策,公孙策点点头,他大步踏到殿外,看到一名管事模样的人,身后几名江湖打扮的人随行。他扬声道:“在下正是展昭,不知尊驾何人,叫在下有什么事。”“展大人。”那人也恭敬有礼:“王爷听说大人入仕之前乃名震江湖的南侠展昭,剑法精妙,轻功盖世,便请包大人借您一用,试试我们府中一些无用之材。”公孙策等人听他前言夸赞后言暗贬,心中大为不满。但既然说是包大人同意的,那其中必有隐情。展昭朗声笑道:“王爷既然看得起展昭,那展昭就逾越了,替王爷把把关,看看府中是否真的招进了些江湖败类,无耻狗贼。”
“哈哈~~”身后响起一片笑声,那管家脸色变了几变,身后几人大怒当下都踏前一步。管家抬手阻止他们,冷笑道:“是,是,那就多谢展大人了,请随我来吧。”
展昭回身看着众人:“各位兄弟,不要多言,各自小心。”然后他又看向玉墨,欲言又止。玉墨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目光温柔坚定,展昭突然觉得很安心,因为他已明白她是个坚强的女子,绝不会要他操心,用不着他说,她也会好好等在那里,等着自已回来。
来到正殿,展昭见包拯一人坐在众席之尾,不由有些悲愤意难平,但见他面色如常冲自已微微点头一笑,好象在说:宠辱不惊,何惧这些跳梁小丑?展昭心中郁闷之气便又一扫而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