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面蒸包子的摊主,等了片刻功夫后,见到独坐在自己不远处空桌上的年轻后生不听自己的劝告,依然如故地坐在马扎上,当着这么多客官的面儿,他又不好扯着大嗓门把这个不听劝的年轻后生给赶走。
于是乎,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身材略显发福的摊主,拿系在腰间的围裙搓了搓沾了一手的面粉,从身边支起的大锅上取来一笼冒着腾腾热气的小蒸包,客客气气地放在了李胜面前的矮桌上。然后,他又掉转身去,从大锅旁边的炭炉上的铁锅内,瓢了一碗豆汁。
由于摊主背对着李胜,距离也有四五步,他先是颇为警惕地微微侧过头去,用余光斜睨了一眼坐在马扎上的李胜,见到李胜没有丝毫的动静后,这才放下心来。
说时迟那时快,几乎是就是在一瞬间的光景,中年发福的摊贩把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伸进围裙内侧的暗兜里,掏出来一个小纸包,快速地打开,原本是想把整个纸包内黄色的粉末全部倒入那一晚豆汁里。
可是,待那摊主犹豫了片刻之际,在不经意间,余光瞥见坐在他身后不远处马扎上的李胜此时正从怀里摸出了一把铜钱搁在了矮桌桑,转念一想,觉得这个不听劝的年轻后生,也不是个蛮横吃白食的主儿,若是自己把整包都一股脑儿倒下去的话,恐怕这年轻后生这好几日都吃不消。不过,若是不给他一点儿惩罚,让他站长记性的话,他又有些不解气。
于是,待那摊主他左思右想之下,便伸手从打开的纸包内捏出一小撮的黄色粉末放进了盛满豆汁的瓷碗里。待一切停当后,身材发福的摊主觉得自己今个儿手下留情,已经算是对这个不知深浅的年轻后生格外开恩了,反正也就今日一天而已,顶多让他去几趟茅房罢了,权当自己做回好人免费为他泻火了。
“这位大哥啊,你把蒸包都上来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不见你给我上豆汁啊?”李胜把手中攥着的二十几文钱“叮叮当当”地次第搁在了矮桌上后,左等右等之下,不见摊主把他先前点的豆汁给拿来,便有些沉不住气地催促道。
听到李胜有些不耐烦地催促后,刚好拿出一只小勺子搅拌了几下豆汁的摊主,旋即转过身去,几个箭步走了过去,把那一碗放了一小撮黄色粉末的豆汁轻轻地搁在了矮桌上,一脸陪着笑说道:“客官,这是你要的豆汁,您请慢用。”
“这位大哥,你家售卖的这一小笼蒸包和这一碗豆汁一共加起来的话共计几分文钱呐?”喉咙有些干涸的李胜,忙拿起那只勺子喝了两口温热适宜的豆汁,权当是润了润嗓子,抬起头来,看似漫不经心地对正转身欲走的摊主问道。
“客官,你先慢用就是,等你吃完了再付账也无不可的。这一笼小蒸包共计九个,每个小笼包一文钱,那一碗豆汁两文钱,加在一起的话,共计十一文钱。”掂着略微发福肚皮的摊主虽口中说先吃再付钱,却掰着手指头合计道。
“这位大哥啊,在下不是有意占用你这张空桌子的。我看它空闲至此,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让我先用一时半刻吃完早餐,当然了,我也不用白占用这张你可能另有他用的空闲桌子,这里一共是二十六文钱,你都拿去便是。除了应付的那十一文的饭钱,剩下的这十五文钱就当做我占用你这张空闲桌子的酬劳了。你看如何?”李胜故作一副土豪的架势,十分豪气冲天地拍着自己的胸脯,伸手指了指搁在桌子上那一小堆铜钱,大手一挥,财大气粗地道。
接下来,那摊主原本想说“客官小兄弟,这怎么使得”,待他转念一想,自己为他下的那一小撮的黄色粉末,那也是花钱买来的。虽然花的钱不多,但原本一小纸包的既定量都是有数的,从那一小纸包中拿出一部分来的话,那原本一小包的药量和收效就大大折扣了。
正所谓:不要白不要,白要谁不要呢。权当做是这不开眼的小子支付给我的损失费吧。况且,还给他泻了泻火,怎么着也得给我几个药钱吧。思忖了片刻功夫,待摊主想到了这几层意思后,便觉得收下这个年轻后生给予的二十六文钱是理所当然的。
念及至此,身材略微有些发福的摊主颠着自己的大肚皮,伸手抓过那搁在矮桌上的一把铜钱,言不由衷地连连道谢说:“这位小兄弟,一看就是在江湖上混的,不仅说话讲义气,出手还这般大方。正所谓无功不受禄。既然,小兄弟你说这是给老哥我的报酬,那我就收下,谢过小兄弟了。”
拿了那一把铜钱在手中数了片刻后,身材发福的摊主这才颇为得意地走开了。不到一刻的功夫,九只小笼包和一碗豆汁便下肚了。抹了抹嘴的李胜,便起身拱手示意向那清闲下来的摊主告了别。
填饱肚子的李胜,走起路来果然跟没早膳之前不一样,此时地他走起路来脚下生风,不到两刻的光景,李胜便拍马赶到了齐王府。由于昨日他被从地牢里放出来,走的是后门,这齐王府的前大门,他还是第一次来。
站在齐王府大门前的李胜,停下脚步后,抬眼打量了一番,只见那气势恢宏的王府大门门楣正中的位置上,悬挂着三个烫金楷体字——齐王府。
只见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