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寒碜的浪漫
这一笔不算太菲薄的意外之财顿时支撑起了他们一爿浪漫的天空!谁说钱是身外之物?
“走!我们走。巴格拉子的,我们也有钱了!”他情不自禁地抱起她、疯狂地转上几圈,携着她拼命地奔跑,像要逃脱穷鬼的追逼!
“我们有钱了!”米米顿时兴奋得对着大海唤!
她这辈子就是老与钱过不去。却也正是这“身外之物”支撑着她那爿倾斜了的苦难天舛的生命之风帆!金钱凝聚了人类所有的精华所在,成了一个保待平衡的最好的支点。有人正在找那个能支撑起这个星球的物理支点,这不就是?!有了这个支点,岂不也能将这个苦难深重的星球轻巧地、能随手将轻轻的、将它撬起来!
将人生所有的门酸苦涩都能在它面前得到最后的结算,支付,代偿,收益,报酬,都要与此物为准。他们所会出的,只是无奈的浪漫,却意外地收获了这身外的报酬!却也正恰好就是此物支撑起他们的浪漫时空!
有钱了,他们也就不必再要克扣自己。但凭这几个钱,也不敢放纵贪婪的奢侈!为了明天的浪漫,他们也只能找个实惠的大排挡,美美地吃上一顿,将亏空的晚餐、解决了。
找家廉价的旋店住下。绝不将遗憾抖落在这片热闹的海滩上!
他们不敢在东海寻找客栈,那高档的地方没有他们浪漫的位置。他只能重回市区,沿街一路小心地寻找。最后按临街的告示牌,在一条狭长的小巷里找到了一家小旅馆。
很便宜的,一个房间还不如南山的一张门票。但那房间只勉强放下一张大床,两张旧木椅,一张老桌子,小桌后有一目小窗。桌子上摆着一只热水壶,两只塘瓷杯子(这样的杯子简直成了古董了)。意外地还悄悄地供着一束花!看得出,是一束暗色的塑料花!
窗半开着,看得出是由于经不住岁月的重量而已显得勉为其难地撑着!窗后正是那沓乱的后院。那旅馆是一座半封闭的几间平房,尽管每一间房子都有窗户,但很小,又地处低畦地上,可能是常年空气不流通加上那南来北往的旅人,遗留下的各自体味长期像是无法排出,混杂在潮湿的空气,像发酵了一样,弥漫着一种、难以忍受的怪味。
他猜想,这是某单位早年的招待所,这几年南下旅游的人客不少,住宿紧张,有一些空着的招待所也就悄自稍作改动,向外营业。本来他只想要俩张散铺,但温暖却要了一间房间,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况且这儿只有大房和小房,都是混居,没女客房。男人、无所谓。觉得反正都一样。但他却带着个女人!与别人混居很不方便,终究男女授受不亲,那是中国人的习俗。也是伦理所限。
所以他,还是让她开了一个房间。将就一个晚上,明天也各奔东西了。谁都不认识谁。谁都不知道谁是谁。
这儿只有一位服务员,是位看起来也该到了退休年龄,或是退了又留用,是位女人。看来是本地人,笨拙地粗糙的普通话也显得难以交流,所以,对面前的人和事不关心。再说了,这儿也不问你要什么身份证明,交了钱,服务员也就为你开了房间,并抱来了床铺。
他有一种下意识地随手将那床铺抓起来凑在鼻下一嗅,有一股淡淡的霉气。这不知是多久未漂过水了,他想让服务员换一床。但转念,算了,不就一个晚上?就是换,也换不出床新的铺盖来。幸好是大暑天,他倒是无所谓。但是温暖她……
他还是找个借口,让服务员换来一床。只说是要张厚点的,想换床毯子。他心想,毯子这天气可能也该是洗过了,至少也是暴晒了的。
服务员还是换了一床。是毯子,绵毯子。看来是好点,但不见得好到哪去。至少看来也漂过的水的,带有淡淡的香水味,也罢,将就一个晚上级指示好了。
一会儿,服务员也就打来了一壶开水,和一小包杂件,打开了,那是一小支犹如药膏那般的牙膏,一片指甲般的割下来和香皂,还有两支粗劣的牙刷。并交待:澡堂在最内间,厕所在后院。
澡堂当然都是开间,共用。只有厕所有男女间,二三个坑。
昨夜颠簸着无眠了一夜,白天又奔波了一天,这时只想洗澡,尽早睡觉!这天的房客不多(本也住不了多少),连同他们也只六七个。看样子都是单身。清一色的男子汉。因为天时正暑,夜间他们陆续地才从外面回来,也都这时才慢慢想起要洗澡!高梁却像是早有所备,捷足先登,只好让温暖先洗;他就守着,站在澡房外,怕有哪位鲁莽的家伙无意撞进去!因为那本是公用的大开间,或许他们也不知内面有位女孩子正洗着。所以,当温暖出来后,高梁也只好先让他们几位先用,他成了最后的。本是大开间。但他不好意思,有点不习惯。
大暑天的,又是顶日奔波了一天,早已是汗流浃背,湿了干,干了湿,简直是被汗水浸了一天!所以他,也并不忙,慢慢地洗,将衣服,连同内衣亵裤也洗了。只要今夜一掠,明天也就干了。所以他只勉强穿着那件拧干了的内裤,****着上身,当回到房间时才突然想起,房间里还有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