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分说,她挽起他的手就往内走。
“你这是?”他想甩开她。不知怎的,他被一种本能似的抵触,像是心理障碍,犹如牵狗下热汤似的。
“没什的。这又不是黄金大酒店!只是个平民化了的,别看他写的什么大酒店的。”米米说,随即才想起他那曾经的另一模样的表现。这话也使她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不是那个意思。”高梁无所谓地,将他的自行车停在了院子的椰子树下,大方地向她伸出手。其实,他曾跟妻子来过这里。好像就是在这,或是在这附近吃过饭的。
当你终于徒步走出那荆刺丛生、已变得虚幻飘渺的希望废墟,而又面对还来不及构筑的希望之新栖所,于迷惘地撞闯着,未免要误入迷津;而即在迷途知返处,兀地一道亮丽的风景迎面与他相对而来时,同时才发现有一种疏忽了的情感正要与你失之交臂,假如说,她还来不及创造出奢望中神奇的意境,至少你、能从中有所什么省悟否?
米米朝他伸出那细腻得犹玉笋般贞洁的手臂,张望着依恋而期待的眼眸,隐蔽不住的那种诚挚的渴望;他无法拒绝,大方地挽起她的手,情不自禁地俯首,富于绅士风度地轻轻的吻一下她、她那白净的手,她紧紧地依偎于高梁那宽厚坚韧的肩膀上,倦鸟依人地、仿佛要与他自此即忧戚与共地携手涉过尖砾的废墟,重建一座富丽堂皇的斩新的大厦,好让失落异地的希望重新找到共栖的处所。于众目睽睽下,迈向那辉煌的殿堂;犹如一对新人,正在步向自己辉煌的殿堂!
但今天这儿,怎地这么冷清?现在餐饮业也是举步维艰的。可能为时倘早。一般都是早上过了九点才迟迟开门。下午大都四点了才起火。现在,应该是不早了。看来,他们还是第一位顾客!
他默默地体味着她、这大方地温柔的热情,被她那浑身身漾溢着炙人的热情要使他飘浮着的心潮澎湃着,几乎要将他晃忽的心壶灌满。他自以为已超脱于物欲之外的纯粹的精神之舟,此时被漾溢着的潮汐晃悠着,在湍急的溪流中浮泛着,承载着他、浪漫地甜蜜的心灵!他那安然于妻子身上的道德律开始悄悄地动摇,为这飘逸于浪荡地风流中的情韵所陶醉。似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漂泊着的虚幻获得寄托了的平静。他知道那是俱有莫大的欺骗性,是在自欺欺人,而且显得是虚伪、而脆弱。
他很怀眷那张小小的长方桌子,那维持着物外的宁静,俩人就那么静一会儿,默默厮守着那一爿安祥。那小桌边只有两张椅子,相对而坐着,中间隔着那两朵盛情地炽热的玫瑰,只为了等待那杯苦涩香酩的咖啡!
他简要被错位的轮回的错觉所支撑着,他发觉,那已留有美好记忆的小桌子,正巧还空着,像在耐心地等待着他、他俩。就在临窗下那落地玻璃帘墙边。但那走过来的殷勤的小姐却将他们带到了另一个地方,朝内靠墙,她轻轻一推,哇,原来就是一个小包厢!
他不禁张着惊诧地疑惑着的目光,看着米米,毫无掩饰自己的满腹疑窦。这儿不是太奢侈,也是算上中挡次的餐厅吧。他俩优娴闲逸地站在小包厢的门口,他已显出颇为紧张。她不会要让他难堪吧?这种地方……不是很像那种钟点旅馆吗?她将他带到这种地方,什么意思?
“你闭上眼睛!就闭上嘛。”孰料,米米她、非要他,将那张满疑窦地惊觉的眼睛闭上!这时已由不得他,糊糊涂涂地被她携着,携着他往那为他们倾开的小包厢踅进去。
他像个受人指使的傀儡,小心地随她踅进去,像飘浮于半空的被风干了的葫芦。他不禁被毫无根据的疑窦紧紧缠绵着,揣不开的迷。像一缕清风,揣猜测将他的思索伸延,他在空气中捕风捉影,想捕捉那种飘浮着的气息。他已敏捷的捕捉到了,那徜徉,游离于半空的一缕甜美的气韵,又无法认真,那是否他所渴望的。他很认真,也非常地听话,不想睁开眼。
“好。睁开眼睛!”米米抑制不住几分兴奋。
他一睁开眼,遽然被眼下的景象镇住。惊诧不已!
宛若一下子跌进了童话的梦境里。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飘然而降似的,面前的小桌前围着好几位可人的女孩子。
但他已被几位女孩拥着,齐声唱着:“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一时间,他兀地发懵了。回过神来,这才注意起,卓面上的蛋糕上已插满了点燃着的彩色的小腊烛。好像就等他这不解风情的男宾。
这回可让他很尴尬,又颇为难堪。“你过生日?怎不说一声?你看我……”他下意叫地舒开空落的双臂——双手空空如也,徒身而来,连一样小小礼物也没有。
“今天不是你生日?!”小米谲秘地直对他笑。
“我?”他几乎不敢相信,随之才兀地惊醒过来,这可让他暗自叫苦不叠。这回可真糟糕透了。怪不得,妻子今天非要他早点回去,一时间竟忘了。这回可倒好,偏被米米她、拐到这儿来了!要是让妻子知道了,不会让妻子她……“你看我,嘿,本不是什么忙人。终日逍遥自在地晃悠,就那么晃悠着,最后竟然连自个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