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又能逃到哪儿去呢?天地就这么大,海口不就是这个样子。岂不?不也又给撞上了?!”他禁不住只是辛涩地傻笑着,无言以对。无奈地耸耸肩,坦诚地舒开无为地徒然的双手,一脸无辜的苦涩。却也觉得滑稽,很尴尬的笑着。“同守着这片天,共厮着这爿地,又能躲到哪?”
一种莫言的隐恻,下意识地回睨被他婉拒的那位姣好优媚的时尚小姐,好像为难于某种无法辩解的处境中。
他有点是回避不及。似惊又喜。他无法回避这心里的座标。他正是为她而无法自持。心有所鹜,却也不免心生芥蒂。人与人的关系,看来真莫须有多少渊源,当然也并不是要一见钟情。他俩之间像是有种,是先天的默契?不是先世未尽的缘份?怎么也躲不过似的。看来又像是天作之契,巧合之缘。一种挥之不去,挽留不住,恍惚于虚实之间,竟然让他、不能珍惜,也无法漠然处之。
“你是说,是我在纠缠着,不让你得到片刻的消停?”她有点是愤慨不过,轻声诘问着。本能地退却,自感萎酸地。
“看你说的?不就是我将你给撞上了!”他不和该如何是好。分明她是误会了,又无法申辩的,只在难为情地望着她。他只是想借此最后的机会再耐心地奉劝她:离开这儿。离开他。出于真诚,他想告诉她,他无法给予她多少。但她分明也并不向他讨要几多!只是,她所说的什么爱!但假如那么说,却也是他所难。他不能因为天真的淘气而对如此纯粹的女孩子负责吧?他既不是个浪荡的男人,也并非多情郎。他已是自顾不暇,并不是在逃避,也不是要怪她,更不是存心嫌弃她。只是,他真不无法给予她所需要的。哪怕真的如她所说的什么爱!那是虚幻于想象空间里的子虚乌有的东西。女孩子家,你所面对着的是一个功利贪婪的世间,你懂得生活的艰辛吗?生活于你才是刚刚开始,幸福的涵义是物质!
“我真的那么令人讨嫌?”她旋而又平静地问。颇也为此而有点伤感。“我真的成了一个不祥之物?”
“不不不!”他急忙答道,连连摇手一劲地否定。很不好意思地:“都在异地他乡的,怎说得上是别的?都同是出门人!彼此彼此。你应该……”
“那才是我所应该……”她不解地寻问,很坦诚,又恳切。
“我是说,你真的应该回家!”他只想借此最后的时机千方百计要劝说她。
“我早说过,我没家。你还是不相信。不是不想回家。天下有谁那么傻的女孩子?”她很为难地辩解着,像要挣脱什么误会。又不知该如何才能让他相信自己。执拗地,显出委屈的神色,流露出无能为力的沮丧。“你以为我是在撒谎?”
“不不,我是说……别跟自己呕气!你可知道……”他笑着劝解着,显出很耐心地。
“我能呕的什么气?还有资格与谁呕气?已是沦落天涯的无归客。”她无法再为之申辩地,心里默默地发堵!感到了疲惫不堪地,不愿再在这事上多费口舌。假如真的让他讨嫌,她还能怎么着?只能、或许也应该只有退却。她并非真的还要一味地纠缠着下去!
“你听我说。我也曾经过,当时就只想着尽快地离开家!越早越好。越快越好。走得远远的。一走了之。恨不得一下子消失,像那早晨的露水、蒸发了,了无踪影!把自己的退路也堵死了,决意永不回来。”高梁以自己贴切的体会说:“但过后才发现,那只是在一时的气,负气离开,后来才回想起在家时的温暖与安定。别忘了,在这世上最爱你的人,不是别人,是你的父母家人!不能由于一时负气而……”
“我没家!”她有点是心急气短,只好重复一次:“我没家。真的!怎么才能让你相信呢?”她狠狠地斥责道。旋而缘过一口气,轻声一再申辩:“我早就说过。你真的以为我是在骗你?好像在找借口?”
“好好好,没家。出门人,都没家!没人出门非要牵家带口的。那岂不成了逃难似的?”他连连摇手,想要要制止她,这才不再开口。犹豫地望着她,肘量着:离家出走的人,本来就已经是没家。在这没了家的感受和体验。那也只是她的事。有家没家,与他毫无相关。那是她的事,她想怎么说也罢。关他的什么呢?
俩人就在蓝梦门前了,但俩人谁都不迈进蓝梦,而是转身独自离去。
好像,俩人此时、谁都不想回家。顺着路边,并肩前行。夜色下,天有点凉意,这几天又吹了陈陈小北风,时而曾飘下细雨,雨不大,犹如晨露。此时米米将随身抱着的一件红色外衣穿在瘦削的身上。在这灰暗的天色下,煞是显眼。
名为温暖的小姐此时显出并不温暖的样子。不搭腔。真的无家可归的样子。她好像正为这精彩世界挽留,偎在路边的椰子树下站着。
“这世界上,我早已了无亲故。独自一人漂泊异乡,再也没了谁在疼爱我。我也从未如此认真地爱过,也从未被谁真心地爱过。假如他也真的如此视我为让你讨嫌的东西,恨不得将我赶跑,我?还有什么资格奢谈什么爱?这字目成了我的讳忌似的,在嘲弄我的幻觉!我是太认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