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早已见过那张卡片,本也是无意的,有点是偶然,就在他换洗的衬衫的口兜里看到了那张的卡片。开始她也并不是很在意,还很欣赏那上面的图案画面与那首小诗。她并不想太多的无端之猜,也怕他反而为此多心,所以她,也就放回到了他换上的衣兜里。他还真的以为别人不知道,真要让人想起那“掩耳盗铃”的故事来!她也曾试探着,看他总在找理由搪塞着,也就心中未免也有所猜疑。她都已初眠一醒,醒来不也已是半夜时分?看他还回不来,她也着意耐心等着,看他要几时才回来的。
今夜正好遇上了,也就再也忍不住。看他并不为自己的隐瞒解释,反而还在狡赖似的狡辩着。她不想与他争执,已是更深夜静时,又是单位的宿舍公寓,上下左右皆是她的同士,这声高声低的,只怕犹如大海潮汐,让人听了,怎不会错以为,这一对不远万里之外,招来的异地凤凰在唇枪舌战,刀枪相向?俩人又都还算是有面子的知识阶层,又怎与那些地质色鸡犬而捕风捉影,是怕有渎身份,玷污名声!
“看来我是冲了你的妖邪,那就请便得了。反正我也是看透了。我不是存心要挑你的剌,这样有碍眼帘的东西,今后你最好是自个收好,别让我再看到,免得心烦!不让我看见,倒也能留与我一片干净,也落个心安理得。但愿能好自为之吧!”她不愿与他发生訾争,随之将那绿不她心情的浅绿色卡片轻蔑地丢在了他眼下的茶几上,抽身而去。回到了她的房间里。
他的神经遽然收紧,像紧绷的心弦几近断绝!他以为,随之而来的就是狠狠的摔门声,整个房间会传出玉瓦俱碎的凄厉的摔地声。却是意外地平静。仿佛是凝固了的宁静。
他敏感地一把将那浅绿色的卡片抓在手里,忍不住、咬牙切齿地,恨不得将它一把撕个粉碎!只是、风雨欲来亦已来了,风雨过后,怎还与竹林相关?他又只好、轻轻把它放归原地。只顾着独自偷地在抽闷烟。此时正是万籁俱静,他足可听得见、自己的心声,在随着墙上的电子钟的节奏,不知疲倦地跳动!
这种宁静使得他不敢扬眉吐气似地,反而只觉得是压抑着、心虚,刚才那种男子汉的阳刚之气早已荡然无存,不知逃逸到了啊个角落里去了。他情怯地悄悄捡起茶几上的那心形的绿色卡片,细心地审视着,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犹豫片刻,本不想再打扰她,但旋而,掂思着:若此时轻率地离开她又有欠妥处。此时假如真的躲避,那岂不让她要错以为你真的心有暗鬼?那日后怕也就难以打破僵面。
他已别无选择,只好硬着头皮,将香烟揿灭,站在妻子门前,犹豫片刻,试着、用手轻轻推开妻子那紧闭的门。怕真的推不开,却孰料、妻子并不将门关紧。
他不禁悄自深嗟一口气,蹑脚踅入了妻子的房间,随手轻轻将门关好。
“你进来干什么?”妻子兀地回过头来,像被惹醒了的母老虎,怒睁着慑人的丹凤眼,冷冰冰地充满敌意。
“嘿,滑稽,睡觉呵!我的床不在这?跟我的妻子睡同一张床呀!我又不是偷油的老鼠。”高梁随口而答。还是厚着脸皮,近于无羞地、着意把妻子二字的音量提高了八度,显得很醒耳。随意的口吻里,漾溢着骄横、又充满一种玩世不恭的轻佻。在那响当当的字眼里,涵盖了许多不言自明的理气,有种理直气壮、理所当然地、那是属于他的权利!有其不可抗拒的生活内容。
她恨不得斥他出去,只想告诫他,这是她的房子。但还是隐昧忍住了。也怕真的伤了他那脆弱得近于是虚荣的自尊心。只是不肖与之纠缠似地,背过身去,着意挪过身子,将整只大床占满!还紧紧地裹着薄毯,随手将灯也熄了。
“当心呵,别将这堵墙给挤塌了。这房子别人还不想拆呢!”他诙稽地趣戏着,硬是将她挤进去,紧偎着她,卧下。
“你给我滚出去!”她还是忍俊不禁地轻声斥责他。
“只因为请了别人一杯咖啡,这样小气,真的划不着。你是想我像个忠心的仆人,终日守在你身边?那也好说呀,从明天开始,我就充当个脱产的坐家,守住这狭窄的地方!为了杰出的妻子,也为了正无处窃匿的落魄;谁让他是这般地无能,无能得是窝囊!你别生气了。好吗?你还要我怎么样呢?”他说着紧紧地搂着妻子。
“算了吧。我这身子不如那妖精的香!”她挣脱他的纠缠,却怎么也脱不开。
看妻子放不下面子,不肯为他回意,他还是将她扳着转过身来,对着他。
“假如那真是错。那这就给你认错还不行吗?”他想趁机给她一个轻吻!藉以表示歉意。
“你给我出去!”她已是怒不可遏地,指着门外,却并不敢大声张扬。这低声斥责里,充满不容置疑地威严。
“嘻嘻,为什么呀?我是你丈夫!天下还有这样的事?”他轻佻地挑衅着!
“我恨死你了!”她狠狠地拧着他厚实的脸皮。
“我正爱着不够呢!”他不顾妻子的怒态,厚着脸皮,有点的聒不知耻地,双手抱着妻子的脸,想给一个吻个响嘴。“但你这恨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