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轻轻从中扣出来。
他本来也有过一支,是从部队偷偷拿回来的。是件旧东西。音质已显得破陨不堪。下海南时也就丢下了。丢在了家里。他不是到纽约的王起明(他知道还有王起明,那也是去年的事。要是早知道几年,他可能,这时也会到了纽约。当年不听妻子的,到纽约,或许,真是错走那一步棋),到纽约了还要背着那把破提琴!自以为,他这一下来是为了捞上一把的,而不再是为了潇洒。这时无意间看到它,真有一种无意遇知己!
他一下子,总觉得、很意外地,契阔良久、遽然重逢,歧途遇知己的惊喜。不觉与它已睽违了好多年,想不到会在此地与它无期而遇。那情结未解的兴奋令他身不由己地,随手抄起,其心里真有种放不下的感觉。他想试试!他客气地问在场的主管是否可以让他卡拉一下萨克斯的OK?在征得主人的同意后,再也毫无犹豫地,即地摆弄着,要牛刀初试。嘿还真的,还不至于被时间所吞噬,未被荒废,其久违的拙技倘且还在!音色非常柔软美妙,在朋友的纵恿下,他临场试着吹一曲,正是时下风行的“流浪者”。
“流浪者”,是印度早期的黑白电影,前年重新在中国放映,尽管早已被时间消磨得遍体鳞伤,效果不是很好,其中的剧情和人物的演技依然是很吸引人。戏中那主角的故事和演技让年轻人感动得情不由己。特别是那男主角拉兹,让高梁他刻骨铭心,身不自禁情不由己的设身处置于其中。“流浪者”正是其主题曲。所以,他正好借故事中那一曲“流浪者”表达、演绎着自己感动的真诚与与人生的另一层思索。
他被那美妙的旋律,纯美的音质所感动,得心应手地随之也就挥洒自如地,嘿,自那锃亮的萨克斯潺潺流淌而出的,还像是自别处透过来的天籁之音!
那一晚,他一连吹了好几首当时正流行的曲子。一番自娱后,只觉得内心的舒畅,一种痛快淋漓的满足。自那晚以后,他成了蓝梦的常客。不为别的,就为了那支得天独厚的萨克斯!经理后来被他的演奏吸引,将他留了下来。他简直都不看条件地满口答应了,纯粹是出于一种割舍不下,有种不解之缘,那一见如故、相知恨晚的萨克斯。他原先退伍时就偷偷夹带着将一支旧的萨克斯带回,那是什么东西?是一支淘汰的破烂货,老在跑调、像破锣一样。怎抵得上这东西,真好。他爱不释手!
他随兴试一下他刚默记的那首时下的萨克期名曲——“回家”。
意外地,这一下、还就压倒群芳!后来每有无聊时,就到蓝梦去玩它一把。每到蓝梦,他必不弃“回家”!
他随之找到了它那浪漫地抒情的感觉。觉得它就是为那一首“回家”而存在的!
后来,他偶尔也带妻子到这效仿着潇洒一回,但她总嫌这儿的嘈杂,也就视那为畏途。妻子天生的文静,或也是职业使然。她是位很称职的医生!
因之似是还唱响,成了蓝梦的品牌。还一度成了蓝梦有压轴之曲!
本来他在“蓝梦”的初衷纯粹只出于内心的无聊。为消遗,又恰好无意间撞上了久违的萨克斯,一时的心血来潮所至。只想借它排遣一下盘居心头的郁闷,消去久积的压抑与烦躁。正巧那时的萨克斯的一曲“回家”正缠绵着回荡在南方上空。像也是海南经济台的中介,正巧那位萨克斯王子在访问大陆,正在各地巡回热演!所以他,也就被那深切优美地多情的旋律所深深撼动离家人的心灵,他默默地、情不自禁地默记了那让他感动的曲子。一个意外的机缘,他无意间在“蓝梦”与她无期而遇!默默地有一种、苍天赐予的巧缘,正巧她正空着!他也就、再也按耐不住,借那斩新的萨克斯,一泻一怀积重心灵那压抑着的思乡之情!
但也过不了多久,当初的热情悄悄地减退,也由于妻子已在身边,那缕悠悠的思乡之情终有所寄托,往时的思索不再,内心那种无处抒说的、不堪归的漂泊,晃忽着漂浮的多情也有了归宿似的,他随之也感受到了黔驴技穷那样的厌倦。自那以后,他无时的迟来早退,来时也心有他鹜,只是随心应景的待会儿,情不由衷的一曲“回家”也就起身匆匆赶回家!
他开始故态重萌,他这人向来自由惯了,历来不受管制,后来也就不再守时,最受不住别人无时的约束。一个晚上,他早早离去时,不巧撞上经理(也好像他是在守着在那)。是个女人,三十来岁,模样还可以,丰腴、修长、清秀,也是自大陆下海的。她是香港老板的代理者。很称职。香港老板很在意她,员工也有点惧她。
开始还算是客气地,但因为各有所内在处,也就有了言辞都不客气,俩人顶撞了起来。经理一开口就是要开除(当时已有约定,算是受聘)。他忍受不了开除的用辞,那对他是种不洗的羞辱。但还是忍了下来。无所谓地回敬道:
“你以为我在意你的那点喂狗都嫌稀薄的所谓薪水?你假如觉得我不适合于此,你完全可以不必将那份残羹与我,开的什么除?我倒早已有所厌倦。用不了你老的那把破扫帚,我现在就走!尽管我并不是富翁,但那一份喂狗都嫌的那瓢残羹,嘿,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