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那杯情知是苦涩焦味的咖啡。俩人相伴着,一路比肩齐眉于夜色下的龙昆南街沿。沿街款款前行。
这儿原是郊外,一片荒芜,草也没几棵。而此时,一片初垦的处女地,一片繁华初显,犹如初醒的孩子;一片朦胧中,早已被扩张着的都市吞并。龙昆路,一条向南往北直通大海的大道,纵横整座海口市,与滨海大道相吻,宽阔笔直,初显规模。只是宽敞的大道两边,店铺倘少,有的正在建,据说要在这建一座海口最高的,五星酒店。看其规模,会是辉煌壮观。但此时,一派死寂,连灯光也没几盏,却只留下参差着竟长的几条钢筋,像是要剔破苍穹似的,往上竟长。过年已老久,却迟迟不见开工。又是一座辉煌酒店的半成品!当时那种热闹的场景不再,眼下一片死寂。像一个沉睡的巨人被突然惊醒起来,打个呵欠,我们以为他是刚醒来。醒来必有所作为;孰不料,只是起来撒泡夜尿,喝口水,又倒床昏昏睡去!
而只在未完成的杰作面前,大多是些随笔般的涂抹几下子似的,在那些开阔的门前,也有些临街匆匆建起一些简陋的出租铺面,但也没几间是出租了的。所以一到夜里,到这儿的行人几乎是没有。路灯也没几盏。而真的担当起路灯的,其中也没几盏。此时,更是人迹渐稀,显得冷落非常。他俩好像宁肯就这般结伴而行,没目的似的,准备就这样彻夜地这么漫无边际地走着走下去!哪怕是天涯海角,天长地久。谁也不会想起他们俩只是流落异乡的同病相怜者。专注如一的往前走,不知走了多远,还要走多远,好像此时,他俩已不再只为了那杯咖啡!
俩人一路闲聊,一路春光,身不由己似的、来到了南大桥。这儿是繁忙的十字路口。是海秀路与新成就的龙昆路的交叉口。车子多,人流也多。尽管并不算繁华,却也显得热闹。这儿除了邮政大楼还算是楼,其余的都是些一二层的平房,那些店铺正在其间。所有店铺正是营业。大都是小店,浊吃店和小百杂货最多。可能这儿正是民工集散之地,这附近很多民工竹楼,这些店铺当然是为那些人零售的。所以这儿和线夜晚,人流最多,大都如是如巢的倦鸟。但也要在趁早此时到外面来热闹。高梁俩人身不由己地,即在此逗留,在路口处,像迷路的样子,举目四向,就在龙昆路与海秀路交汇处。他们发现,正巧看到一间门面不错的茶店,一间叫“恬园茶座”。身不由己地,被内面大方地正漾溢着芬芳的咖啡味驻所向往。
尽管门面不大,但看来其装修得倒也典雅大方,门前置立着两尊相同的齐腰高的仿白汉玉雕塑,雕塑的是一位西方裸女双手搂抱着一只看似精巧、偏是粗糙的花盆,盆内正栽着一丛奇异花草。
走进去,可见店内用齐人高的薄板隔开成敞开式的小开间,其间摆着两张高背双人椅靠边墙相对,中间就是一张小桌子。内墙上安有壁灯,小桌上还放有玻璃杯似的座灯,玻璃杯内面正默默地点燃着一截红蜡烛,颇有情韵的。
此时的茶客廖廖无几,倒让人感觉得到那种别开生面的幽静,与清淡的雅致。
他们俩默契地选了临街的小开间。临街那面嵌着落地玻璃窗,可与街外心仪相与。在小间里,茶几上,桌子上杯子里的红蜡烛还在默默地燃烧着,吝啬的光线并不给予人多少嘉惠,只是在仿佛在热情地在耐心的等着俩人的光临。
俩人刚坐定,一位身着浅绿色半袖套装的招持小姐已悄悄垂手而立在他们面前:
“谢谢光临!我能为你什么服务?”随手将一本精美的茶谱递向米米。
趁米米她翻看茶谱时,高梁这才有机会揣祥面前这位温暖小姐:齐眉的流苏,遮掩不住那男性化的开阔丰满的前额,不太丰腴的脸,嫩白如玉般爽滑,看起来端庄秀丽。薄薄的眼睫,大大的明眸里,透出过人的气度,忽闪着的瞳眼蕴藏着智慧的灵毓!眉宇间隐匿着不易觉察得到的一缕淡淡的忧郁,而俊俏的柔情漾溢在清秀的五官中,天生丽质的肌肤,犹如初生的鸡蛋,显出迫人的美艳!
“高大哥,你喝什么?”她突然抬起头,问他。
有点让他猝防不及,回目相对处,无处逃避的窘逼。
“随便吧!不就是咖啡?”高梁躲过她那撩人的眼眸。
她也要了一杯咖啡。昆时好像他才想起,他想问她:这时还喝那东西不怕会让你失眠?
但看她要都要了。或许她是喝惯了。现在时尚,对西风东渐的时沿正趋之若鹜。西方人好像嗜好咖啡。可能,她是时尚中白领。看她是那么地成熟的表情。不像个初涉世情的女孩。
本来他想要牛奶。多年不喝那苦涩的东西,此时喝咖啡,怕要让他失眠。但是,本来说好了的,就为了那杯苦涩的咖啡。他们又谁无知,咖啡并非是这世上最美的饮品。但就是为了它的那股焦糊味的苦涩而来。但偏要让不少人上瘾!据说当年的巴尔扎克的成就有很大程度上是那杯苦涩的咖啡的功劳。但咖啡同时也无意中吞噬了他的健康!当然他们并不会因之而别有另异,就只浅啜而已。高梁实质上并不嗜好那苦涩味的咖啡。不就为了顺从这执拗专情的女孩子的时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