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阻止你逃走,就放手。”
“我不走,你放开我吧。我脚都站麻了,你站这么久不累么?咱们是不是坐下来说话?反正你有很多要问我,我也有很多要问你。”
尘满衣右手一松,身形回旋,如白蝶飞舞。柳惊蛰反应奇快,趁隙殇一转,反手斫向他腰窝。下一个刹那,尘满衣的右手又死死扣住她的右腕。又是两只手抓牢她双腕,只是这一次,转了个位置,换作他在身后,她在怀中。
“哼”,尘满衣鼻子中一声冷哼,“连你这巧诈的劲,我也是熟识的,别再白费力气了。”
“我到底像谁啊?”柳惊蛰的声音里没有半点愧疚,好像方才偷袭他那一幕根本不曾有过。
“让我看看你的脸”。尘满衣抓着她的右手抬起,用手背轻轻扳过她的脸,却是白银蒙面。他捏住面具的边缘,要将其摘下。
“别摘!”她向后躲,镇静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慌乱。僧者美玉无瑕的面貌近在咫尺,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他的脸像佛祖精雕细琢的艺术品,自己的脸呢,决不能让他看见!哪怕他只是一个自己要杀死的敌人。
尘满衣停下了手。果然没有去摘那蒙面。
“是黩武黥面么?”他问的心中已有答案。
“你怎么知道?”她越来越慌乱于对方的认知范畴。
“你没有血。我扣住你的脉门,却感觉不到你的脉搏。无血之人必死,除非是,将散逸的七魂六魄强行封印在尸身之内。而这种封印魂魄的法术,只有西南身毒国的妖鬼道中才有。我在一本秘典中读到过,以特殊符箓烙印在脸上,称作黩武黥面,不但可以封住魂魄尸身不死,还可以使功力大增。但是极少有人愿意取用这种道术。因为那面目丑陋狰狞如恶鬼。”
柳惊蛰在听尘满衣说,没有搭话。因为他说的全都正确。
“你怕我摘你的蒙面,不是怕我记住你的样子,而是怕我看到那一张恶鬼脸吧。”
尘满衣感觉怀中冰冷的躯体变得更加僵硬,真的像是一具尸体。她的肩是不是端得太平?要是不是挺得太直?神经是不是绷得太紧?
“唉”,尘满衣一声长叹,“你杀了我的师侄,害死了镇妖浮屠中所有守护的僧者。于情于理,我都不能放你走。”
“那些和尚是那个小和尚打死的,那个小和尚,你那师侄,是畏罪跳塔自杀的,关我什么事。”柳惊蛰说得振振有词。
“别装了,御人术我会看不破么!这种说辞骗别人,骗不了自己的心。”
“看来你是要杀我了,那还这么多废话干嘛,反正我也打不过你,我出什么招式你都预先知道。那你就快点动手吧。”
“杀你,我……下不了手。”
“那你到底要怎样?”
“你允诺我收手,我便放你一条生路。我知道你从哪来,你的灵元不是土境之气。无论有什么样的使命,放下它,独自退隐。”
“好。”
“你答应的太轻易了,我不信。”
“那我要回答:做不到。这是我的任务,必须完成,宁死也要完成。然后你再对我一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跟我说将要闯下怎样的祸端,引来苍生浩劫,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我再惊恐地了悟:一向被蒙在鼓里,让人利用,险些酿成大祸,好在大师提醒,从此归隐山林吗?这样是不是你就信了?”
“我要怎样做,才能让你放手?”尘满衣无奈地说。
“我要怎样做,才能让你放手?”柳惊蛰反问他。“我的手快被你捏断了,我的脚也酸死了!”
尘满衣下盘一沉,趺坐在地上;手上一用力,把柳惊蛰拉得跌坐在他腿上。
“你要这么抓着我一辈子?”
“我要等人来,喊他们去取缚妖索。”
“这就是你说的下不了手杀我?原来是要叫你的徒子徒孙们乱棍打死我。”
“我没说叫他们杀你。”
“他们能放过我才怪。”
二人争执间,忽然听到微弱的脚步声。虽然来者尚远,但这二人的耳力都远胜常人。
“来人了,你还这样拉拉扯扯的不放手么?”柳惊蛰小声道。
“尘满衣行得正不怕影子歪,诛邪降妖,手段都可以不择,何况是扣住脉门而已”。尘满衣压低声音道。
“那你干嘛学我小声说话?”
尘满衣让她这一问,倒是噎住了,真是!自己干嘛要让她带得小声说话!他正要大声反驳。突然,柳惊蛰向后一倒,整个人软绵绵靠在他怀里。声调也变得无比娇媚婉啭。
“原来你叫尘满衣啊。向看红尘做笑谈,一朝沾染满衣衫。真是个风流倜傥的名字,果然人如其名。”怀中人咯咯欠笑,声音沉中带脆,荡神**。
面对突如其来的异变,尘满衣措手不及,却有个人比他先喊出声来。正是那脚步声的主人,此时出现在石门下的少年修行者:策马天下。
“师尊,你这是在做什么!”策马天下怒极惊极的吼声,仿佛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