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玉璧,千仞入空。玉璧之上,飞瀑喧腾而下,奔涌的却不是水浪,而是冰晶!万千冰晶从玉壁上迅疾而下,永无止息,冰晶瀑下,一汪寒潭。那里原本的黑石地面,早被冰晶砸得凹陷下沉,形成堆满璀璨晶莹的寒潭。下层是彻骨寒泉,上层是冰晶浮于水面。
大寒、大雪二使用铁链拖着柳惊蛰到达此地。二人双掌舞动,铁链受到牵引,带着链下之人飞到千晶瀑中。大寒使掌中飞出两支黑铁签,大雪使掌中飞出两条白铁签,四签直直飞向千晶瀑,戳在铁链环中,当链锁之人固定悬挂在千晶瀑内,忍受万晶穿体之酷刑。
“真乖呀,竟然不曾反抗呢”,缓缓的人语,踱步而来,竟是门主巫瑟。
“见过门主”,大寒使行礼,“伏罪认罚,到了水月岛,还有谁敢反抗!”
“以她的能为,要是不配合,恐怕你们两个这一番麻烦大了。”原来巫瑟看似悠闲信步而来,其实心中确实担忧二位使者降不住罪人。
“门主说笑了,同为四季堂二十四使,哪怕我二人不是个中翘楚,但以二敌一,却是十拿九稳。”大雪使向来自恃功力卓绝,此番言辞,已是谦逊。
“呵,狂妄的门徒,正搭配狂妄的门主。你们不愧是我的追随者。你们看今日的千晶瀑,可有什么异常吗?”二人随巫瑟看向千晶瀑。万千冰晶,高峰之上倾泻而下,湍急不竭。
“并无异常”。大寒使回话。
如果说异常,那么就是太安静了,万晶刺肤之痛,甚于刀割;但四季堂中有修为者众多,深受剧痛而咬紧牙关不发一声,不形于色者,当然也不在少数。因而极刑之下,沉默的受刑者,二人亦是见过许多,不以为奇。
许多受刑者冰晶割肤入体,血流喷涌,将冰晶染红;哪怕冰晶瀑下,寒潭红尽而不哼一声者,也时而有之。
“啊”,大雪使忽然发觉了奇异之处,故而一声惊呼,“血!”
他不是看见血而惊呼,而是看不到血而惊呼。
万千冰晶飞下,冰瀑之中,罪者不闪不避,引颈就戮。身体早该千疮百孔,但为何冰晶丝毫未被染红?那万千的伤口,竟没有一丝血流出?
“怎会如此!”大寒使也惊叹。
“总堂主以黩武黥面封印她,其中必有特殊缘由。看到那张脸,就应该猜到,此人体质有异于常人之处。”巫瑟好似说给别人,也好像说给自己。
“在冰晶瀑中挂她三天”,巫瑟令下,背着手准备踱步离开。
“三天之后,送她回春城么?”大雪使问。
“三天之后,送她进修罗场。”巫瑟平淡地说。
听见修罗场这三个字,大寒的眉头都微微皱了一下。受三天酷刑之后进修罗场?这女人还有命出来么。
漫天冰晶刺体而入,痛,更胜于刀剑。千晶瀑中的柳惊蛰没有运功护体,正如她说自己不会逃走,正如她不会反抗。
过无大小,有过就要受罚,这是四季堂的规矩。
罚无轻重,全凭失令者定夺,这也是四季堂的规矩。
既是受罚,就不能用元功护体;既是受罚,就不能有反抗之举。无谓而不智之事,她不会做。如果她是一个冲动的人,如果她是一个易怒的人;那么她可能已经死过千百次。
三天已过,瀑中之人,生死不明。
“无声无息的,该不会是断气了吧”,刑满收人的大雪使看着千晶瀑道。
“解刑吧”,大寒使道。
二人默契地举掌相合,凝四周冰雪之气,发起吸纳之势。千晶瀑内,黑白铁签缓缓摇动,飞向大寒、大雪二使,被融于掌气之中。瀑内之人随着铁签撤去,也同铁链一起下坠,直向寒潭中跌落。
大寒使运起掌力,欲接引下坠之人。
“不必”,旁边大雪使却伸手拦下,“门主不是说她能为比咱们强许多么,我倒是想见识下。”
只见瀑中之人已坠至寒潭波面上,将没入水中。忽然一个角度奇特的翻转,竟直直飞至大寒、大雪二使面前。
大雪使本能反应,出掌护身,急起一掌击向来人。
“啊!”只听一声惨叫。这一掌如打在铜墙铁壁之上,掌力全数反弹,竟使大雪使腕骨尽碎。
大寒使墨剑出鞘,却,又插回鞘中。
“大寒!为何不出剑!”大雪使负痛责问。
因为面前之人双手双足仍为铁链锁住,头也依旧微微低垂,乃是服罪之姿。并未反抗,如何击杀?
“她未抗罪,我如何出剑?”
“我的手!”大雪使怒斥,“如此重伤监刑官,还不是抗罪吗!”
“抱歉喽”,面对哀嚎的人,柳惊蛰淡淡一句抱歉,似乎赔礼,更像挑衅,“大雪使你动作太快,是惊蛰无能,躲闪不急嘛。”
一句话既指明大雪使出手在先,又说明自己只是元功护体,并未还手,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大寒,同我杀她!有何后果,我来承担”。腕骨尽碎,眼看一生修为,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