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是老爷!我正要去寻你!”绿珠不顾体统,一把拉住安定侯,带他来到屋中。
一向以稳重著称的安定侯,不发一言,默默退出屋外。
“丹珠、绿珠,你二人出来。把门关上。”
两个丫鬟闻言而出,从屋外关上门。
“老爷,你不骂他?”丹珠道。
“啊,老爷,你,你在流血!”绿珠惊道。
原来安定侯急火攻心,表面隐忍不发,五脏六腑却被怒火冲荡受伤,一口血上涌,顺着嘴角流出。
“我无大碍。丹珠,你去寻两套衣服拿给他二人;绿珠,你去请平八方统领带四个护卫来此。”
两个丫鬟领命而去。
安定侯站在屋外,喟然长叹,“家门不幸啊,千军我儿,爹真为你心痛。”
不一时,两个丫鬟覆命归来,一条伟岸身影也出现在院中。正是负责天相城内治安的统领平八方,身后还跟着四名护卫。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四名护卫之后,却是参加群雄会后,未曾散去的北方英雄们,陆陆续续都到来了。
一时间,小小后院之中竟是摩肩接踵,站不下脚。
“今日我家门不幸,出此****;吾儿交友不慎,遇此恶徒。令我秦家成为天下笑柄,秦顺民无颜以对各位,欲辞去英雄盟盟主一职,请各位另觅贤人。”
“秦盟主无过!”
“安定侯亦是受害之人!”
“杀死****!”
“将奸夫千刀万剐!”
“我等愿追随秦盟主。”
“盟主非安定侯莫属!”
……
院中众人七嘴八舌,意见却并无分歧。也有个别察言观色着,暗中看戏,不置可否。
“秦某蒙各位如此抬爱。天下兴亡、百姓安生不容延迟,在寻得合适人选之前,秦某先代为发号施令。一旦有贤人出现,秦某必定让贤。”
众英雄自是一片欢呼。
“至于家事,今故友之子,吾儿之友管策,名号策马天下,玷污秦家儿媳。青天白日,捉奸在床。请天相城治安官平八方即可将其捕获入狱,其奸情始末,亦由治安部公审定夺,吾不再干涉。儿媳秦氏云仙儿,暂时禁足于卧房之内,待吾子千军归来,休书一封,遣送回娘家。”
“太轻了!”
“杀死她!”
“杀死狗男女!”
“把****卖到妓院!”
“她好找男人,就让她找个够!”
又是一片哗然,众人皆不服安定侯之仁慈。
“诸位,先交由治安部审理,若无隐情,为平众愤,吾会考虑大义灭亲。”
安定侯一声令下,治安统领平八方带领护卫冲进屋内,将铁锁镣铐拴了策马天下押至地牢。云仙儿也被囚禁屋中。
北地天干,石砖之上,犹生有苔藓。
顺着石壁,水滴坠落,滴答作响,听得人心中一篇凄冷寒意。地牢之中,不见天日,唯有无边的绝望与潮湿、寒冷。
策马天下入得牢中七日,除了平八方,再没有第二个人来看他。听到脚步声,他就知道是平八方来了,他的鞋底磨着石板地,分外阴森。
今天,他带来的,是一柄一尺长的锥子,锥子上锈迹斑斑,看那颜色,很有可能是故人的血迹。
“你与云仙儿自何时开始通奸?”
“你再问一千遍,我的答案也是同样:从不曾!”
锥子刺入大腿,策马天下已经疼痛到麻木。他身上没有哪一寸肌肤完整,没有哪一处不曾受刑。七日之中,同样的问题,不同的刑法,这一具年轻的躯体,早已千疮百孔。却因为不肯污蔑小妹清白,宁死不招冤供。
自己已受尽折磨,断难活命,生死无谓。但是不能屈招,那样就害了最亲爱的小妹。虽然对她没有丝毫男女之情,但她自小就是亲人一般的存在,是自己要保护的对象,怎么能害她呢!硬要说错,也只能说是自己行事偏差,与小妹何干。
锥子穿透了大腿,又旋出,锥尖上滴下自己的血。
“既无奸情,你如何出现在云仙儿房中?你两个又怎会赤身露体!”
“我与你说过,我与两位友人一起饮酒,酒醉而眠,醒来不知为何在小妹房中。”
“哈哈哈,你骗傻子么!你所说的两位友人,一位是中州雅音院的箫;此人并未加入英雄盟,早已离开天相城,要我何处寻他!一位漠北银刀仇不烦,虽然此人名在群雄会邀请之列,但并未赴会。你在戏耍我么!”
铁锥再次刺下,这次却是肩胛。平八方掌上暗暗运劲,铁锥竟是洞穿琵琶骨而过。
策马天下来不及反驳他的言语,大叫一声,晕厥倒地,身下这方石砖,早已被他的鲜血无数次浸透。
躲过灭门杀戮,逃开一路追踪,及至投身天相门,原本满腔仇恨隐忍,等待时机请援兵一举攻下深不可测的强大